与她们预估的一样,每个受伤的人伤口周围都开始泛着暗暗地黑紫色。
林细雨将炫南城内所有有声望的大夫全都请了过来帮忙照看。
客房里,温听澜心急如焚却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担忧,面色冷静的帮傅明湛把伤口包扎好,伤口周围暂时涂抹了驱虫的药膏和药粉,这样暂时延缓蛊虫侵入体内继续繁殖。
想到林细雨所言,温听澜的心就像是放在油锅上煎炸一样,听到男人痛苦的闷哼上,她连忙抓住傅明湛的手关心的问:“阿湛,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痛苦?”
浓密的睫毛颤了几下,傅明湛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床边为他担心而脸色难看的人,身体里的痛仿佛被立刻压制了下去,心口也暖暖地。
傅明湛抬起手点了下温听澜冰凉的脸颊,喉结滚了滚,等嗓子舒服一些才开口:“你是不是又一夜没睡,眼下全都是青黑色的,看着让人心疼。”
“你……”温听澜鼻尖酸涩差点哭出来,她捏了下鼻子,无奈笑了下,“还有功夫关心被人呢,你真应该看看你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就跟被人抽干了浑身精血一样白的吓人。”
“我倒是宁愿被你抽干精血。”傅明湛不想看到温听澜这么烦忧的模样,忍不住开着玩笑。
“那你也得有力气站起来再说。”温听澜难得没有戳穿他的想法,把冰凉的手放到傅明湛的额头,心疼的说,“细雨姐姐已经将全城所有的大夫都请过来一起商讨对策了,你不必太担心,对了,你之前不是说有个朋友特别擅长医术嘛,现在可否将他请过来?”
先前碧波潭里的毒就是那人寄过来的药粉解除的,想来他对臧夷族的毒药毒蛊之类的应该也很擅长,这也是林细雨的意思。
“细雨姐姐虽精通医术却不懂解蛊之术,她这几日翻遍了所有的医学宝典都没有查出这究竟是什么样的蛊虫,她只能暂时阻止毒蛊继续繁殖,可若是任由它们在你们的体内存活,就怕它们会产生抗药性,到时候你们的血脉上全都会爬满这种嗜血的黑虫子直到你们最后一滴血被吸干。”
“这么可怕呀。”傅明湛神情轻松看着一点也不像是被这毒虫吓到的样子,他拉过额头上的那只手放到唇边吻了吻,“那到时候你可千万别看,免得吓到你,我只先把我最好最完美的一面留在你心里。”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再胡说我就把你丢进碧波潭,让你跟那些尸体为伴。”
温听澜气的眼睛又红了一圈,说话语气里夹杂几分难以察觉的害怕惊慌。
若是仔细听还能听到她后槽牙‘咯咯咯’打颤的声音。
“不敢,再也不敢了。”傅明湛又讨好似的亲亲温听澜的手背,轻声说,“去帮我把笔墨纸砚拿过来,我去给他写信让他立即赶来救援。”
“好!”
温听澜扶着他坐起来,怕他坐的不舒服又拿了两个枕头垫在他腰后,做完才去将傅明湛需要的东西拿过来。
傅明湛身体没什么力气,拿了好几次都没能将毛笔拿起来,他向温听澜投去无奈的目光,“看来得劳烦你再帮我一下了。”
温听澜会意,让傅明湛靠在自己身上,像傅明湛握住她双手帮她射箭一样,她也握住了傅明湛的手带着他将毛笔拿起来,帮着他一起写。
一封信写完,二人手背手心紧紧相握的地方渗出了一层汗。
傅明湛额上、脸上也全是冷汗,温听澜悉心的将他脸上的汗水擦干净。
傅明湛闭了闭眼睛缓和了下,才虚弱的开口,“将这封信交给我的暗卫,他们会将信送过去。”
“多久能到啊?”温听澜很担心,因为她不知道那药粉什么时候会失效,会不会在那神医没有抵达之前他们就会被……
她不敢继续往下想。
“两天之内,他必到。”傅明湛又怎么可能猜不到温听澜在害怕什么,安慰似的拍拍她的手背,“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还没有将温听澜娶回家呢,他可不能这么丢掉性命白白便宜了旁人。
温听澜点点头,将傅明湛冰凉的身体抱在怀里,希望能自己的温度不会让他觉得那么冷。
即便傅明湛不说,温听澜也知道他冷的厉害。
失血过多,身体里还有那么多怪异的虫子,怎么能不冷呢?
傅明湛舒服的闭上眼睛,隔着两层布料他也能感受到温听澜温热的肌肤,淡淡地体香,“真好闻!”
“什么?”温听澜没听清楚又问一遍。
“你身上总是有一股很淡很淡的香味儿,让人闻了再浮躁的心都会跟着平静下来,我喜欢你身上的这股平静,也让人觉得很安心。”
温听澜脸颊微泛红,她微微垂眸,对上傅明湛的视线,二人的身体曾经多次紧密贴合,说是他们最为熟悉彼此的身体,彼此的呼吸也不为过。
心尖儿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一下,电流般的感觉刺激着她的心,让她的心跳不听使唤不受控制的持续加速跳动,温柔似水的眼眸中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仿佛他们之间本该就是这样。
温听澜深深地凝望着傅明湛一会儿,而后浅浅的笑了出来,“你这个人说话总是不分场合,这种时候你还能说得出这些调笑的话,真不知道你脑子里都装了什么。”
“装满了你啊。”傅明湛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他紧握住温听澜的手放到自己心口,“从遇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心里,眼里,都装满了你,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温听澜鼻尖一酸,她的手轻轻拂过傅明湛的发丝,但又很快的收了回来,她将手握成了拳头像是在克制自己,警告自己,望向傅明湛的眼神越发复杂:“傅明湛,那你应该明白我……”
“我知道的!”傅明湛的眼眸充满了无尽的欲望和深切的期待,“我会等的,等你再次敞开心扉重新接纳一份新感情的时候。”
受过情伤的人不敢再轻易去爱,交出自己的真心,这一点傅明湛很清楚,也不会强迫温听澜现在就将自己的心交出来。
他会等,一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