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格菲防线稳定后,莫德尔元帅将重装合成旅调到阿纳姆地区。
在莫德尔看来,这里处于战线大后方,风平浪静,粮食弹药补给充足,恰适合重装合成旅休整。
只有让这支部队修整好了以后,才会有精力迎接接下来随时可能到来的大战。
旅长扬森上校从11月开始就一直组织第一重装合成旅训练,重点是重型装甲营、步兵团、炮兵营和陆航部队之间的配合。
虽然自1941年后扬森再未去过北平,但他一直关注北平方面的动向,尤其在东线战场时曾亲眼目睹北平武装直升机与重装合成旅配合作战的场面。
因此扬森上校练兵时有意无意模仿东方作战方式,尽可能让每个作战单位将力量发挥到最大。
11月22日,扬森上校和副旅长托比亚斯中校如往常一般组织部队训练。
中午时分,各部队刚结束训练准备用午餐时,防空警报骤然响起。
扬森上校第一时间冲向指挥部,参谋随即汇报:
发现大量盟军轰炸机和运输机正浩浩荡荡朝阿纳姆而来。
扬森上校立即命令部队进入最高战备状态,所有坦克满弹满油,随时准备出动。
防空警报响起约五分钟后,乌泱泱的盟军轰炸机和运输机群开始出现在远方天空,紧接着密密麻麻的降落伞几乎铺满整片天空。
扬森上校经验丰富,只观察片刻便意识到盟军目标是阿纳姆大桥。
他立刻将电话打到第15集团军司令部,司令部命令第一重装合成旅配合阿纳姆地区步兵部队,无论如何必须守住阿纳姆大桥。
放下电话后,扬森上校立即将部队拉出丛林。
这支从未出现在盟军参谋部文件上的部队第一次在战场上亮相。
当第一重装合成旅官兵驾驶坦克和车辆冲出丛林时,第一批降落的英军空降兵已顶着地面炮火艰难降落。
在步兵引导下,重装合成旅开始越过阿纳姆大桥,主动向英军降落方向推进。
推进过程中,扬森上校收到防空司令部电报:雷达侦测到第二批机群正快速接近,应是盟军第二波空降兵。
果不其然,片刻后搭载第二批英军第一空降师的运输机和滑翔机出现在平原上空。
密密麻麻的降落伞刚好在第一重装合成旅头顶降落。
那一瞬间,扬森上校和副旅长托比亚斯中校都看呆了!
这是什么运气?
敌人竟直接落在自己枪口上!
两人微微发怔后,立即命令所有火力对空射击。
其实无需他们额外下令,看到这惊奇一幕后,第一重装合成旅官兵也短暂错愕,但随即机枪、步枪、火炮全部对准天空开火。
天空中的白色降落伞渐渐变成红色。一些步兵甚至懊悔自己拿的是步枪。
打完五发子弹还要不停装弹,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盟军伞兵被机枪手、炮兵击杀,看着一枚又一枚铁十字勋章从眼前飘过却无能为力,实在懊悔得紧。
扬森上校举着望远镜,看着天上只能被动承受地面火力的盟军伞兵,看着他们血肉横飞,看着洁白降落伞染成红色,甚至感到一丝悲哀。
多年军旅生涯,唯有今日让他生出一丝厌倦。
但消极情绪很快消散。
随着降落伞接连被击落,第二批空降的盟军空降兵有六成还未落地便已丧生。
消灭空中目标后,扬森上校和托比亚斯中校指挥部队扫荡平原,不给盟军伞兵集结的机会。
英军第一空降师师长罗伯特·厄克特少将眼睁睁看着第二波空降兵在空中被打死,无比痛心,泪水止不住滑落。
因目睹太多无能为力的惨状,他双手止不住地哆嗦。
波兰第一伞兵旅旅长斯坦尼斯瓦夫·索萨博夫斯基虽也是第二批降落,但运气较好,被大风吹离了纳粹火力范围,有惊无险落地。
落地后,他彻底失去继续作战的勇气。
刚才那一幕已给他造成巨大心理阴影。
闭上眼睛,脑海中全是血红色降落伞下悬挂的残缺尸体。
斯坦尼斯瓦夫·索萨博夫斯基将头埋进草丛,痛苦啜泣。
罗伯特·厄克特少将还未从悲痛中回神,身旁士兵便报告:
有坦克正朝他们逼近。
罗伯特·厄克特少将擦干眼泪,举望远镜向阿纳姆大桥眺望,只见一眼望不到头的德军坦克正排队通过大桥。
他眉头紧锁,此前所有情报都显示阿纳姆地区只有少量步兵防守,根本没有装甲部队,这些坦克从何而来?
绝望之际,罗伯特·厄克特少将试图将这一突发情况报告最高指挥部,却惊愕发现部队携带的通讯设备在降落过程中全部损坏,短时间内无法修复。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排队过桥的纳粹坦克,心中绝望难以言表。
可是作为这片战场上的最高指挥官,罗伯特厄克特少将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如果自己都崩溃了,那么这近2万名空降兵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又会面临怎样可怕的场面。
少将狠狠地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将所有悲伤绝望的情绪扫出大脑,努力的集中精神,努力的回忆作战计划,思考下一步行动。可就在他蹲坐在地上观察地图的时候,旁边的士兵和军官却嗯嗯啊啊地叫了起来。
不知为何,他们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的怪异。
似乎看到了某种极为可怕的场面。
罗伯特皱眉起身。
还没来得及将望远镜放到眼前,就看到一排排武装直升机越过了宽阔的河面,出现在纳粹重型坦克的上方,跟随坦克部队一起直冲空降兵而来。
“ god, help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