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月扫了眼稳坐高堂的祖母,和陪伴在她身侧的长乐侯,淡然下跪。
“拜见祖母、父亲。”
这位祖母常年青灯为伴,已有多年不问府中事物。
今日露面,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因为长乐侯夫人的事。
“好啊,老身倒是不知,咱们这长乐侯府出了个人物,竟蛊惑的皇后娘娘亲下懿旨,剥夺了侯府主母的身份!”
老夫人寒着脸,倒三角眼里带着一丝毒辣。
这些年她过的顺风顺水,却从来不认为这一切的荣光来源于秦时月,相反,她做惯了这侯府的老太君,只觉得一切都是她儿子长乐侯的造化,还有她的睿智领导。
秦时月虚咳两声,然后白着一张小脸抬头,“孙女不知祖母此话何意。”
上一世她遭受非人的折磨,始终不见祖母露面,她还当祖母不问世事,并不知她的遭遇。
可她死后,魂魄被禁锢在这座吃人的牢笼才发现,她所有的遭遇,他们这位祖母都看在眼里,甚至在她苦苦哀求他们放自己一马时,是这位祖母出谋划策,让他们将自己的事料理干净…
原以为她会像上一世一样,非到不得已的时候现身,好将自己辛苦打造的人设贯彻到底,可没想到,只是母亲的地位受到影响,她就坐不住了。
秦时月心里冷笑,面上却一副恭敬。
之前她还犹豫着下一个该拿谁开刀,祖母就耐不住寂寞了。
既然这样,那她就送她一程。
不过在此之前,她要让世人看清祖母伪善、与世无争的皮囊下的真实嘴脸!
秦时月暗暗思索接下来的行动,面上却不显分毫,看上去就像在静静等待老夫人下文的乖孙儿。
老夫人冷哼一声,眼神凌厉,“不知?我且问你,你今日可是进宫了?”
“回祖母的话,是。”
“你进宫都与娘娘说了些什么?”
“只是些家常。”秦时月抬着眸,眸色干净,让人有些看不透。
长乐侯皱眉,表情有些难看,“只是话些家常,皇后娘娘怎么会命人将卓静抬回来,又怎么会下懿旨,剥夺她长乐侯夫人的身份?”
虽然长乐侯有心抬芳娘为平妻,但他不想遭人诟病,让人说他不顾念夫妻情分,所以此事一直搁置。
他没想到,秦时月却一趟皇宫,卓静就被免了身份。
虽然皇后娘娘没有下旨让他休妻或和离,可这种事传出去,和休妻又有什么区别?
“女儿不知,是不是母亲得罪了皇后娘娘?”秦时月故作疑惑,“这事也怪女儿,女儿要是能看着些母亲就好了。”
老夫人和长乐侯显然不信她的话,正要申斥,秦时月却捂着嘴,后怕的道,“皇后娘娘不会因为母亲的事迁怒侯府吧?早知如此,女儿就该留在宫里好好求求娘娘…”
此言一出,老夫人和长乐侯脸色同时一变。
他们不是不知道,秦时月这番话只是在吓人。
但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谁又敢担保皇后娘娘不会真的迁怒于侯府?
“你,你起来回话。”老夫人铁青着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