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别说这个了。眼下,还是说回府中奴仆的事情。”顾长青仍记得心中耻辱。
雅风院里的奴仆是最该清理的,蛊惑得李筱雅像是变了个人。
再这样下去,他连进雅风院院子的资格都没了。
抬眼又看到站在李筱雅身后不远处的两个丫鬟都黑着脸,忍不住握紧了拳手。
“长青,你有什么想法直说,你是侯府的主子。看不惯的、用不着的,想发卖发卖了就是。
何必跟人商量!”
老夫人说完,又盯着李筱雅,“有些人连主子都不会当,任院中奴才耀武扬威。”
李筱雅知道躲不过了,也就不躲了。
她转头看向老夫人,“老夫人说得不错。就像柳嬷嬷一样,跟在老夫人您身边几十年,早就忘记自己是个奴才了。
去本夫人的院子里,眼睛都长到了头顶上。
上一次,老夫人明明是唤我去聊侯府的事情,却被她一传话,说是去对账。
儿媳知道不讨老夫人喜欢,可儿媳也知道老夫人不会坏到让儿媳拖着起不来的身子对账。
总会给点缓和的时间,不是吗?
柳嬷嬷这样做,分明是在挑拨我们婆媳之间的关系。
想让儿媳记恨您呢!”
柳嬷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冤枉啊!老夫人,老奴冤枉!”
李筱雅看向跪在地上的柳嬷嬷嗤笑一声,“狗奴才,瞒得了别人,还能瞒得过老夫人。
当日老夫人不是大声说了‘我什么时候叫她来对账’这样的话。
寿康院的其他丫鬟都能作证!”
老夫人想了起来,那天她确实存了要李氏掏银子的想法,但她没有蠢到要同李氏对账。
侯府的账,她不用看都知道,李氏不知道贴了多少银子。
与李氏对账,岂不是还要她赔银子出来?
她是从未想过再对账的,所以这些天,来问了几次的账房先生,都让她打发走了。
头一次,她对柳嬷嬷生起了疑心。
看柳嬷嬷的眼神也有些不对了。
“柳嬷嬷都敢挑拨主子之间的感情,那其他方面就更不用说了。”
柳嬷嬷全身颤抖,极力喊冤,却说不出个理所然。
李筱雅知道,这柳嬷嬷不死也要脱层皮。
她又看向侯爷,“像柳嬷嬷这样的人不多,毕竟没几个同她一样仗着资历深,为虎作伥。
但也有那些个奴才,不安好心。
就比如侯爷您身边的随从,明知道侯爷您得了肝病。却不知道规劝,还纵着侯爷喝酒。
这是盼着侯爷早点死呢!”
“再有谨荣谨华你们身边的小厮,未必没有其他的心思。只是没被发觉罢了!”
“不像我身边的翠娥,哪个不说好?哪个不说她比宫中出来的姑姑还会管事?
雅风院的下人,可被她管得服服帖帖。没有半个人敢对本夫人不敬。
你们呀,都学着点!”
李筱雅起身,“侯爷和老夫人都该好好反省反省,可别真让手下的人奴才欺了主!”
“你给我站住!”老夫人惊觉自己被教训了一通,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李筱雅转身,“老夫人,雅风院院子里所有的奴仆身契都在我的手中,他们的月例,从我嫁进侯府那天开始,都是我自己承担的。
您看不惯谁,都得忍忍。
毕竟没花您的银子!”
“侯爷你也忍一忍!”李筱雅加了一句。
原本以为这些话已经够让老夫人和侯爷气许久的,没想到更气的还在后头。
荣坚回来了!
他踩着匆忙的步子,风都没办法吹干净他额头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