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目视着彭飞、刘恒以及猪头老五等人,挨个被带上警车。
红蓝闪烁的警灯渐行渐远,我才如释重负般大吐一口浊气。
“龙哥,刚才真不应该放过那个刘恒的,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下次再想这样,怕是很难咯,这家伙留着早晚是个祸害。”
郑恩东踹开脚边半块砖头,碎块撞在垃圾桶上发出闷响。
“不只是刘恒,其实连彭飞也应该一块干掉的,就算不弄死,整他个残废,缺胳膊断腿啥的也好啊。”
赵勇超摸了摸脑袋上顶着小炮揪似的发髻插话。
我苦笑一声,指尖摸索着掏出烟盒,锡纸摩擦声在寂静街道格外清晰。
大华子已经晃着打火机凑过来,火苗窜起的瞬间,映亮他半拉脸颊:“你们以为龙不想啊?他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以绝后患!”
“可问题出在怎么弄?谁来弄?你们俩,还是我?只要彭海涛一天没下台,那咱们站在他面前,就是小鸡对大象,纯纯的弱势群体,懂不哥几个?”
大华子难得正经的替我解释:“至于扇他几巴掌,踹狗日的几脚,龙手里头攥着彭海涛的罪证呢,他可能还不敢咋地,要是真让人家绝了后”
“彭海涛老货不得发了疯似的报复泄火咱们这群人呐。”
大华子接得念叨,随后抬手拍打几下我胸口的灰尘道:“你们急,龙其实比谁都要急!”
夜风裹着远处夜市的喧闹掠过巷口,我深吸一口烟,辛辣的烟雾呛得眼眶发烫。
想起彭飞被押上警车时那副无所谓的屌样子,又想起他老子彭海涛在新闻采访时趾高气扬的嘴脸,胸腔里翻涌的怒意突然变成钝痛。
“唉”
我叹口气摇摇脑袋,接着掏出手机拨通二盼的号码:“盼盼,你和老毕抓紧时间带人赶去绿化养护公司,把猪头老五的那群手下全部清理出去,多带点人手,什么废话都不用多说,不服气、挑刺炸毛的,就地干翻!”
“啊?”
电话那头的二盼明显一愣。
反应倒也再正常不过,毕竟昨晚我们还在一块把酒言欢,一块抱着麦克风高歌“我的好兄弟”。
“别管了龙哥,你手指的方向,就是弟兄们的战场!”
紧跟着,听筒里泛起老毕的声响。
“去的时候,顺带联系一下郭秘书,让他重新起草一份合作协议,直接把猪头老五除名吧,负责人那栏换成”
我一边思索,一边抿嘴交代。
“换成盼盼吧,他手底下人多嘴也多,其实兜里头早就见底了,靠着借钱度日,只是一直没好意思跟你张口。”
老毕直接了当的接茬。
“说啥呢毕爷,论跟着龙哥的时间和给公司做出的贡献,非你莫属才对!”
紧跟着,二盼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别絮叨,我光棍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放屁,龙哥一直在讲,咱们家凭能耐赚钱!”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像炒锅里迸溅的热油噼啪作响。
我单手插进裤兜,嘴角不受控地往上扬,比他妈ak扫射时的后坐力还难压下去。
别家为了点蝇头苟利明争暗斗、尔虞我诈,而在我们龙腾家,兄弟能为一口不平事争得面红耳赤,更会为彼此挡刀撑伞。
“行了行了!”
我清了清嗓子盖过电话那头哥俩的吆喝,烟圈混着白雾从齿缝里漫出来:“那就先挂二盼名下吧,下回有好事再让老逼上,盼盼啊绿植公司是咱自家的买卖,我建议你安排个可靠的兄弟过去盯着,猪头老五人性虽然差劲,但把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至少明面上谁也挑不出来任何毛病!”
“别管了,大哥!”
二盼的声音骤然泛起:“我连夜就让三狗子和虾米扛着铺盖卷滚过去住!他俩要是敢打盹,我把自己这半拉鼻子切下来给您下酒!”
“熊样儿吧!尽特么说傻话!”
忍俊不禁的笑骂一句后,我才挂断电话。
二盼和老毕这俩货,向来是咱龙腾家的“虎逼”担当。
可细琢磨起来,俩人骨子里的狠劲完全是两码事!
二盼犯起虎来,眼睛一瞪能把天戳个窟窿,见着弟兄受委屈能立马拎刀狂冲十条街,那股子“劳资天下最叼但必须护犊子”的豪爽,跟草原狼似的,凶归凶,可脊梁骨永远挺给自家兄弟。
老毕则不一样,他冒失起来像颗拉了弦的手榴弹,专挑人嗓子眼炸。不论跟谁干仗,都是一副“我死了你丫也别想喘气”的暴戾,那股子同归于尽的狠劲,连郑恩东、赵勇超之流的高手见了都发怵,毕竟人家打架靠技巧,他打架是拿命换命,疯劲一旦上来,真没几个人能扛得住。
“诶呀卧槽!”
就在这时,大华子突然一拍油光锃亮的后脑勺,肥手跟蒲扇似的伸到我面前直晃:“拿钱!快点!抓紧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