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攮死你!”
最后一个纹花臂的青年红着眼抽出弹簧刀,却被赵勇超用围裙缠住刀刃,顺势一带,整个人踉跄着撞向墙壁。
赵勇超倚在柜台旁边,从路子口袋掏出几颗花生米扔进嘴里,看着满地哀嚎的打手啧啧摇头:“就这?还嚷嚷着要清场!”
他抬手抹了把头顶的发髻,发丝纹丝未乱,仿佛刚才只是打了套太极。
眼见己方的小弟全部被干翻,刘恒噌的一把抓起桌上的匕首,佝偻起腰杆,双眼瞄向赵勇超,活像头蓄势待发的恶狼。“
“道士哥,换我来呗,上次就没把这家伙给干翻,害的三狗子、虾米他们笑话我好久!”
就在这时,二楼楼梯的方向传来一声轻喝,居然是一天我都没联系上的郑恩东。
“哎,谁来都行,打这玩意不就是六指抓痒——小菜一碟嘛?”
赵勇超无所谓的掸了掸袖口的灰尘,倚着柜台前面,慢悠悠地掏出烟点上,那架势仿佛不是在等对手,而是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噔噔噔!
郑恩东迈着大步从楼梯上飞奔而下,朝刘恒勾勾手指头道:“哎,知道你不怕疼,那你怕不怕死啊?”
“装什么逼!”
刘恒牙齿咬的吱嘎作响,眼珠子鼓的溜圆。
“咣!”
突兀间一声巨响。
饭店的卷帘门竟被一辆小型铲车给暴力撕开一条大口子。
紧跟着,刺耳的金属扭曲声骤然炸响,整栋饭馆都跟着在剧烈震颤。
那道厚重的卷帘门在小型铲车的蛮力冲撞下,仿佛被巨兽一口咬住的铁皮玩具,先是凹陷出骇人的弧度,紧接着“哐啷”一声迸裂出蛛网状的裂缝。
铆钉如子弹般迸射而出,扎进墙面与桌椅。
随着铲车的持续发力,卷帘门底部被生生掀起,扭曲变形的金属条像被撕开的绷带般翻卷,裹挟着漫天的铁屑与灰尘,朝着饭馆内部倾泻而下。
灰雾中,铲车的轰鸣声震得人耳膜生疼,车头灯刺破烟尘,在地面投下两道惨白的光柱,宛如死神睁开的双眼。
“轰隆!”最终,整面卷帘门轰然倒地,与地面碰撞出闷雷般的巨响。碎成几段的金属门框在地上滑出数米,沿途带翻了桌凳,瓷碗摔得粉碎,汤汁溅得到处都是。
扬起的灰尘中,老舅大华子的身影若隐若现,铲车小铲里横七竖八躺着的十多个晕厥的小青年,正随着车身剧烈摇晃,狼狈不堪。
“咳咳咳,不好意思哈,让几条杂鱼给耽误了,没来晚吧。”
一边咳嗽,大华子一边抬手在脸前呼扇两下。
猛不丁间,他看到摆在我桌上的“红烧猪脑袋”,立马吞了几口唾沫。
“哎呀妈呀,我老馋这玩意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跨过来,一把扯下半拉“猪耳朵”送入口中,吧唧吧唧咀嚼几下:“别嫌弃啊,我没传染病。”
说话间他又撕下条“猪舌头”,油星子顺着胡茬往下滴。
彭飞铁青着脸往后撤椅子,刘恒手中的匕首尖都跟着晃了晃。
大华子却浑然不觉,舔着手指头冲我挑眉:“都吃呀,瞅我干啥!”
那该死的松弛感,实在是让人羡慕至极又模仿不来!
“老舅,刚才彭少说我今天可能没办法走的顺顺当当,您说这事真吗?”
我瞥了眼满地狼藉,冲着大华子笑问。
“真啊,必须保真啊!”
大华子用袖口抹了把油乎乎的嘴,又伸出舌头狂舔几下沾着碎屑的手指,转身拍了拍铲车的铁皮外壳,咧嘴笑道,“这玩意老他妈颠了,想顺当不容易!”
而后,他又故意把脑袋凑向彭飞,露出满口大牙憨笑:“还得是咱彭少见多识广啊,连这都能未卜先知!”
说罢突然发出爽朗的大笑,丝毫不在意彭飞那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色。
“哎,咱也别扫人家兴。”
我故意拖长语调,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眼神轻飘飘落在彭飞指尖捏着的蜡封纸件上:“彭公子啊,东西都到手了,还不抓紧时间拆开看看?”
彭飞冷哼一声,指甲粗暴地刮开蜡层,碎渣簌簌落在桌面上。
纸张展开的瞬间,他瞳孔猛地收缩,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泛黄的白纸上,八个浓墨大字像毒蛇般盘踞中央: 相鼠无皮,人而无仪!
“你他妈什么意思?!”
他暴跳如雷,纸页被攥得簌簌发抖,另一只手径直戳向我脑门。
我侧头躲过,双手环抱胸前努嘴:“咋的哥们你又犯病了呀?东西是他给你的,你朝我嚷嚷个鸡巴!”
我下巴一扬,冲着面如土色的猪头老五努嘴:“五哥,献宝之前不鉴宝呀?”
“不不是!彭彭彭少!”
猪头老五双腿一软,差点瘫在杂乱的地面上,肥硕的手掌在空中胡乱挥舞。
“这是樊龙提前用蜡密封的,我就怕拆开以后跟您解释不清楚,我我我是真真不知道啊!”
他“扑通”跪倒在地上,膝盖撞得瓷砖发出闷响,汗珠混着鼻涕滴在彭飞的脚边呢喃:“您信我!这肯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啧啧啧,不地道啊五哥,你跟我演也就演了,咋还能跟彭少也装呢,要不是你主动露出猪尾巴,我还真不知道家里闹贼,这栽赃陷害您又是从哪论的?”
我伸了个懒腰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