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的大门被打开,月光轻盈单薄,将外面的景象隐约照亮几分。
农场宽阔,大片的小麦在夜风中起伏,寂静得只有隐隐的虫鸣。
谢淮川的心逐渐陷进泥沼,一寸寸剥夺他的呼吸,让他绝望地等待审判。
德哈把烂泥一样的雷吉扔在地上,深陷的眼窝透着阴冷的目光,死死定在谢淮川身上。
杀气腾腾,让人心惊。
谢淮川长时间被麻绳固定的双手僵麻得几近失去知觉,指尖止不住地颤抖。
德哈大步走过来,一脚把谢淮川踹到墙壁上。
谢淮川后腰狠狠撞在水泥壁上,他克制不住地痛呼一声,又紧咬牙关。
德哈还嫌不够,上去一拳又一拳,把人揍到吐出一口血来才作罢。
他甩了甩手,睨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谢淮川,蹲下来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人抬头。
德哈阴测测的声音响起:“再敢给老子耍心眼,就别怪老子弄死你。”
谢淮川眼睛肿得睁不开,闻言,直接吐了一口血在他脸上,扯起唇角,露出染血的牙齿:“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德哈脸色阴沉,用手摸了把脸上的血,抓着他的脑袋就往墙上磕。
一下,两下,三下……
水泥壁咚咚作响,细看之下竟然裂了一条缝隙。
维克见状,出声劝阻:“德哈,再打就出人命了,我不想白忙活一场。”
德哈瞥了眼维克,停下手中的动作,把几乎杳无声息的谢淮川随意扔在地上,站起身来:“这个外国佬的价钱不高,我又绑了个公爵,等着让他儿子交赎金,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
巴尼闻言,奇怪地问:“这人除了长得好看点,身份背景平平无奇,怎么就被人悬赏了呢?”
德哈摇摇头,不在意道:“这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我查过,他在弗洛伦纳举目无亲,失踪了也没人在意,到时候把他交给雇主就行了,能拿到钱就行,管他呢……”
巴尼也不再多问,看了眼被打得昏过去的雷吉,走过去踢了他一脚,问:“德哈,雷吉咋惹到你了,你下这么狠的手?”
德哈气得大骂:“这个混蛋,被人忽悠着去拿什么珠宝,差点暴露我们的踪迹,我没打死他就算好便宜他了!”
他转头在桌子上拿了瓶矿泉水,吩咐道:“把这外国佬和那公爵关进地窖里,明天就可以交差了。”
德哈阴森森地笑起来:“干完这两票,咱们出国避避风头。”
——
柯莱卡古堡内,所有佣人行色匆匆,连头都不敢抬,脚步轻得像猫咪。
一向活泼的艾达此时紧咬牙关,垂在腿侧的双手握紧成拳,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书房的大门紧闭着,不时传来东西砸在地毯上的声音。
艾达终于忍不住了,推开书房的门冲进去,急声问:“老大,找到川了吗?”
回应他的是飞来的一个纯金座钟,艾达敏捷地侧身躲过,反手抓住险些掉在毛毯上的座钟。
“滚!”
阿尔玛声音沙哑,戾气四溢。
没来得及拉住艾达的奥利维只能跟着进来,帮忙一同分担老大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