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城白心有不甘,也只得咽下这口气,潦草地签下名字。
苏芜悠暗暗握拳,看沈愿的眼神充满怨怼,而那边,在保镖的逼视下,郁城白已经解开西装外套,挂在椅背上,又扯开领带,一颗一颗地解着衬衫纽扣。
看郁城白如今这幅狼狈模样,沈愿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年少喜欢过的人变得面目可憎,在那些桩桩件件的伤害下,她对郁城白再提不起一丝感情。
“还盯着?不怕长针眼?”
谢宴生看沈愿盯着郁城白发呆,低声说着,牵住沈愿手腕,起身往外走。
郁城白对着谢宴生背影大喊,“谢总今天吃进去的,早晚会十倍百倍地吐出来。”
回应他的只有无数望进来的好奇目光。
张特助将合同收进公文包,招呼现场保镖监督郁城白完成任务,随即离场。
赌场人声鼎沸亮如白昼,外面却是夜空繁星。
沈愿和谢宴生回到房间时,已经是凌晨2点。
沈愿洗漱完出来,谢宴生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看文件,头也不抬地招她过去。
“怎么了?”
沈愿擦拭头发时的水珠飞溅在谢宴生脸上,冰凉的触感,他把手里文件递给沈愿,接过毛巾帮她擦头发,“给你的。”
沈愿翻开文件,“《股权转让书》?”
“郁城白刚输掉的25,以后你就是盛华的小股东了。”
“为什么给我?”
“上次在归梧,听江阔和苏游说了那些后,我派人调查了沈氏破产的原因。得知沈氏遭遇经济危机时,是郁康出面力挽狂澜,清算沈氏资产抵债,才没让你背上巨额债务。”
沈愿眼睫轻颤,她着实没想到,谢宴生竟会细致到连这些事情都上了心。
谢宴生用毛巾捏住头发轻揉慢搓,指尖有意无意擦过沈愿后颈窝,“我知道你一直怀疑沈氏破产与郁家有关,事实也确实有些关系。沈氏高层被郁康策反,不少资源流向郁康的公司,才有了今天的盛华集团。”
他站在沈愿背后,双手捧着沈愿下颌轻轻抬高,两人角度相反,他在沈愿鼻尖落下一吻,“这25就当作利息,等盛华多赚点钱了,我们再全部拿回来。”
沈愿在他要离开时,手臂环住他脖颈,清透的眼眸牢牢锁住他视线,“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让你解气。”
沈愿眉轻蹙,“什么?”
“你在郁家受过的苦。”
沈愿愣然,她几乎是立马想到不久前,苏芜悠求助那晚所坦白的真相,“真的……仅仅是为了替我出气吗?”
谢宴生无声默认。
“刚才在赌场,万一输了呢?”
谢宴生说,“耍赖把你抢回来。”
沈愿忍住笑意,身后男人又说,“为引郁城白入局,拿你当筹码,是我不对,沈愿,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沈愿在听他说出理由时,心中酸楚也逐渐消散。
他字字郑重,深邃的黑眸仿佛自带深情特效,沈愿每每触及到他的幽沉的眼神,都要花费很大力气来说服自己,不要轻易深陷。
即便动心,也要守住自我。
协议婚姻,时间一到,随时喊停。
谁先当真,谁就输得彻底。
可经历这么多,她那颗心,似乎早就不由自己控制了。
“谢谢你。”沈愿说。
从谢宴生的角度,刚好看进沈愿领口,圆润白嫩的弧度清晰诱人。他想起无数个夜晚里,手掌在上面肆意凌虐的画面,只觉喉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