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宗赋神情变化着,冷冷扫了一眼老六:“你能不能有点自己的态度?”
老六讪讪的摸了摸脑袋,那没办法吗,他本就是讨好型人格。
周老走上前,作势要检查下闻宗赋的术后伤口,“醒了是吧?正好看看自己的伤口有多深,当时对方要是再刺准一些,你这命就没了,离心脏只有几毫米的距离。”
闻言,方晓和老六都面色一白,周老真是将闻哥的命给捡回来了啊。
“但术后也容易出现增生和伤口感染,我没说出院前,不能出院,为了你,我都留在医院了,你走了,合适吗?”
闻宗赋看了一眼周老,一身白大褂,白发苍苍,面上风姿不减。
胸前挂着牌子,是医院的特派医生,只负责一些专属的手术案子,不用坐班,至于工资薪水什么的,周老早就不在意,给多少都能接受,不给他也能活着。
闻宗赋也明白,能让周老重新走进医院这种地方任职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自从离开研究院后,周老就再也不踏进医院一步。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紧绷,眼底闪过丝丝愧疚。
他没能亲自去接江宓,江宓知道了,会不会很失望?
一定会对他失望透顶吧?
一时间,闻宗赋觉得自己没脸再面对自己的媳妇。
另一边,闻家父母来到火车站的时候,便看到一辆火车刚好到站,里面走出来不少人,人群数量庞大,看着人应接不暇。
闻夫人积极道:“老闻,你去看东南方向的,我看这边的,咱们可不能接茬了!”
“阿姨?”
乍一听到这话,闻夫人顿时循声看去,见是江尧后,闻夫人也难掩惊讶:“江尧?你也是来接小宓的吗?”
江尧点点头:“我一早就在这里等着了,不知道我妹是哪班火车,刚刚去问了工作人员,说是这班就是深城出发,终点临城的火车。”
闻言,闻夫人便转身看向出站口的方向。
紧接着,闻父就率先看到了江宓,江宓此刻随着两个年轻的姑娘走出来,他立即指了指:“那是不是小宓?”
闻夫人跟江尧的目光都看过去,闻夫人顿时激动的跳跃起来,朝着江宓挥手,扬声示意着:“小宓,小宓,妈在这里!”
江宓听到后,抬眸看过来,握着行李箱,眉眼温顺起来。
不过,怎么没有看到闻宗赋的身影?
林橙和丁思忆都看了过去,丁思忆挑了挑眉:“江宓,那是你爸妈啊?我们也过去打个招呼吧?”
林橙自然知道那都是闻宗赋的爸妈,这次她可不想再给江宓帮倒忙了,丁思忆非要来临城找闻宗赋,那就让闻宗赋自己去解决去!
这会儿,她眼疾手快的挽着丁思忆的胳膊:“丁思忆,江宓好久没回家,这次又是自己出远门,就让江宓赶紧跟着她家里人回去吧,我不是说了要带你去我家做客,走吧?咱们现在就去!”
听着林橙一气呵成的话,丁思忆还没反应过来:“我还没找旅馆呢。”
“去我家休息一下,我陪你去找。”
林橙十分“热情”的拉着丁思忆,丁思忆又看了看江宓,江宓正好与她们告别:“那我就先回去了。”
随后,江宓又看向林夫人,点头示意着:“在深城的这几天,多谢阿姨照顾我。”
林夫人脸上自然是和蔼温柔的,江宓这孩子,她怎么看怎么满意。
“快去吧,之后在来家里找林橙玩。”
江宓应下后才转身朝着闻家父母的方向走过去,来到面前的时候,闻夫人就难掩情绪的将江宓一把抱在怀里:“让我看看小宓在外面瘦了没有?怎么好像也没长肉啊?”
江宓轻声回答:“妈,我在深城吃的很多,只是深城太热了,参加深交会一趟,走路就消耗了,没有吃的不好。”
“这深城那么热,小宓还是没晒黑,这要是晒黑了,妈就带你去做美容,得把皮肤养回来才行!”
一阵寒暄后,江宓便看向了江尧:“哥,你怎么也来了?”
按理说,今天周一,哥在厂子里应该是最忙的一天,领导要开会,还要接收新的材料,江尧在厂子里做了十年,日复一日,但现在却会出现在这里,江宓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江尧目光微微躲闪着:“小妹,你出去那么多天,我这个当哥的也不能跟无事人一样,就想来车站迎迎你。”
江宓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江尧,不过当着闻家父母的面,她不会直接问起,打算私底下再好好问问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现在,更让江宓挂念的人,没有来。
她终是红唇轻启:“爸妈,闻宗赋还没从鞍山回来吗?”
提到闻宗赋时,场面有过一丝的静寂,闻夫人心里咯噔一声,眼里很快闪烁着心虚愧疚。
她舔了舔唇瓣:“小宓啊,宗赋他……回来了。”
只是现在没办法来接她。
江宓听到这话,就知道出事了,她微微拧着眉心:“妈,您直接说吧,我能接受的,比起蒙在鼓里,我现在更应该去看看闻宗赋才对,您说呢。”
看着江宓镇定自若的样子,闻夫人心里就更加心疼了,连她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差点没站稳,吓得晕倒,可江宓却一直隐忍着,不想暴露情绪,给他们增添麻烦。
闻夫人红了眼睛,最终暗哑开口:“妈这就带你去看宗赋。”
一路来到医院后,闻宗赋已经被周老“制裁”的按在了病床上,重新输液。
老六并没有完全听他的话,虽然放假了三天,但老六第二天就偷偷去开门了,临城没有强对流天气了,他不需要在家里躺着休息。
多开门,就能给闻哥多赚一些钱。
方晓陪了闻宗赋说完会后,才回去家里继续工作。
所以,这会儿闻宗赋正靠在病床上百无聊赖着,神情懒倦,带着几分冷淡。
直到江宓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闻宗赋猝不及防的看了一眼,只一眼,心脏就仿佛停止了跳动,像是被人用力扼住一般,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