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那是什么?他已经七八天没有摸过课本了。
其他学子十分赞同。甚至有学子直接站起来质问顾嘉月。“夫子,我不明白你如此安排的意义在哪里。我们当务之急应该是学习,参加明年四月的院试。而不是去帮一群贱民收割水稻。”
科举二班人不多,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顾嘉月已经记住了所有人的名字和特点。
说话的这位学子叫江怀瑾,矩州人士。平日里不声不响,成绩也不上不下。属于那种好事不会做,坏事不敢干的普通同学。
没想到今日他居然敢如此质问夫子。
刚开始,顾嘉月还是心平气和的听着,毕竟要给学生表达想法的机会,甚至在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感到了会遭受质疑。
可当他说出‘贱民’二字的时候,顾嘉月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她环顾四周。“你们也是这样觉得的?”
学子们都不说话,可那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夫子这样的安排真的有些本末倒置。
他们寒窗苦读十来年,不是为了来干农活的。他们的理想,他们的报复也不是干农活。
江怀瑾见大家都赞同他,他的脑袋更是搞搞扬起,挑衅的看着顾嘉月。“夫子,我知道你是看不惯我们家里有钱有势。所以你故意让我们干苦力磋磨我们。”
磋磨?
顾嘉月都要被这人气笑了。
张生皱起眉头,他觉得江怀瑾说得有些过分了。
夫子这件事虽然安排得有些偏颇,但以夫子的性格定不会做那种故意磋磨人的事情。
他张嘴想要说话,顾嘉月去示意他闭嘴。
走上讲台,看着台下神色各异的学子。她深吸一口气,今天这堂思想教育课,看来是非上不可了。
“圣人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所以许多读书人就觉得,只要把书读好,就什么都会有。高官厚禄,金钱美人。”
“可惜,有些人读了一辈子的,都学不会‘尊重’二字!”
顾嘉月这话说得有些重了,大部分学子都惭愧的低下头。他们好像明白了夫子为什么生气。
因为他们对夫子的安排产生了不满。
天地君亲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有次可见师父的地位有多高,许多时候不管师父作出多离谱的决定,作为学子的他们是不能有异议的。
可有些学子却还是不服气,特别是刚才与顾嘉月叫板的江怀瑾。他张嘴又想继续与顾嘉月辩论,但被旁边的同窗制止了。
可顾嘉月确实没有就此放过。“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在你眼里,桃花村的村民是贱民。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认为整个大乾的老百姓都是贱民?”
江怀瑾埂着脖子。“我没有这样说过,夫子要这样认为我也没有办法。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没有这样说?那你是什么意思?是,大乾有等级划分,士农工商嘛。”
“可这四个等级你口中的贱民排在第二,那你呢?你排第几?”
“不过小小的童生,刚刚站在‘士’的起点罢了。你们除了会读几句酸诗还会什么?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农民?要是没有他们辛苦种田纳税,你们吃什么?喝什么?你们高高在上的父亲从哪里领取的俸禄?”
所有人恨不得将脑袋低到桌子地上。
江怀瑾双目赤红,十分的不服气。
“怎么?不服?你觉得我说错了?”
面对顾嘉月的疑问,江怀瑾冷笑一声。“妇人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