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也不知道到底算是好，还是算是不好。

就在温柒柒已经紧闭双眼等待着噩梦降临和妖魔鬼怪动一动手脚的时候，巫蛊仪式的音乐却在眼前一个大黑匣子被打开的瞬间停下来了。

紧接着就是台下一声刺耳的尖叫。

温柒柒瞬间就睁开了眼。

在看到黑匣子里无穷尽的黑色蛊虫涌出的瞬间，她还看清了躺在最中央已经没了气息的那人——

是孙教授。

他，还是死了。

—

少女的大脑好像空白了一瞬。

明明他的手腕上还绑着她亲手给他系上的庇佑符。

明明这个黑匣子里装着的都是蛊虫。

明明他身上一处伤口都看不到。

那他

为什么会死掉呢？

意识被眼前的一幕冲击得有些受不住了。

闻了人体味道那么久却没有开荤的蛊虫迫不及待地向外涌去，猛烈地发狂地冲向台下的众多村民。

许念之尖叫一声之后转头就跑了。

孙芷瑶低骂了一声之后开始试图控制向她奔涌而来的蛊虫。

栾生则是突然兴奋地狂笑起来，高兴地全身都在发抖，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一边笑他的眼泪一边止不住地往下掉：

“姐！毁了！毁了！”

“你弟弟我把这个害你的地方终于给毁了！”

“姐，再也不会有你那样善良的人被骗过来做成活蛊了！”

“姐，我终于——”

他的眼泪一串接着一串淌落下来，啪嗒啪嗒掉在地上，整个人也猛然跪下，笑着哭，哭着笑：

“有脸去见你和咱爸妈了。”

这些话一出口，旁边的孙芷瑶就火了，一脚踹上他的肩膀，把他整个人踹得瘫倒在地：

“他爹的！我就知道你他爸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你毁了仪式！”

“你想让我们所有人都死在这里是不是！”

栾生没有爬起来的欲望，就那样瘫倒在地上笑得癫狂：“你们这些用蛊术害人的家伙，就是该死在自己的蛊下！”

他像是有了什么勇气，突然爬起来，对着那些仓皇而逃的村民大喊：“被你们自己养的蛊虫吃的感觉怎么样！”

“爽不爽啊！”

“你们这样取走我姐命的时候，就没想过你们的结局么！”

他像是已经隐忍到了极致，把所有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喊了出来：“尤其是那个孙教授！他该死啊！”

“要不是他当年在夜峤峒寨发了好几篇论文夸赞这里多好多好，我根本就不可能申请来这里支教！”

他说着说着又开始狂捶自己的脑袋：“也都怪我，也都怪我！”

“要不是那几天我发了高烧，一直求着我姐说机会难得，我姐也不会替我来这里支教”

他把自己的头发扯下来好几片，又恶狠狠地抬头瞪着台上的蛊师们：“我姐明明是来帮你们的！可你们呢！你们居然用这种天理不容的仪式硬生生把她化成了活蛊！”

“你们真该死啊！”

趁着他巴拉巴拉自爆的功夫，沈沐泽已经出手拦截了骚乱的蛊虫。

只是毕竟他的能力也有限，支撑不了太久的。

“你有病吧，孙教授他该死关我们什么事！你破坏仪式毁我们任务干什么！”

意外地。

孙芷瑶居然认可了孙教授的该死。

旁边的栾生忽地就不哭不笑了，侧过头来吃瓜：“你为啥这么觉得？他不是你爸么？”

温柒柒被沈沐泽护在身后，旁边又有顾寒聿守着，以至于她可以很专心地听到孙芷瑶愤怒中的嘶吼：

“呵。”

“那个男人说是愿意做我爸，可是到头来我每次找他，他都格外的不耐烦！”

“他那眼神总是嫌恶地，还总是留着那个戚纹的照片，就好像每次都在提醒我‘你这么差劲有什么资格和他亲自带出来的孩子相比’。”

“要不是他当初放了那把火烧了夜峤峒寨，我现在早就成衣食无忧的蛊女了，哪还需要在城市里自己打拼啊艹！”

“他就该对我负责！”

“戚纹？”

栾生捕捉到她话里的关键词，“你俩都是这个村寨以前的孩子？！”

孙芷瑶冷笑着看了一眼温柒柒，然后沉默。

嗯

不行。

看到那个现在正在火光中抱着自己眼中悬着泪滴周边还有无数蛊虫血淋淋尸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