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寒舍，却一点不寒碜。

相反，练白发的府邸占地相当广阔，足有万亩方圆。

其由内城、外城、观景楼组成，内外城多是红墙大院，观景楼则以山水林园为主。

林凡随着练白发穿过几道蜿蜒的画廊后便来到了一大片假山前，假山中灵泉涌动，莲花正放，池中游鱼正相嬉戏，跨过莲池便是观景台，里面早有奴婢候着。

林凡也不客气，随意找了个位置就坐了下来。

顷刻便有茶水端上。

“道长，此茶难得，有凝练魂体，滋养精神等妙用，还请道长不要嫌弃。”

练白发亲自为林凡斟了一杯茶，接着又为自己倒了一杯，似乎是为让林凡放心，她端起茶杯便先饮上了。

林凡接过茶水，浅尝一口。

果然，茶水入口的瞬间便化作了极为纯粹的灵气滋养他的身体，就连精神都感觉一震，数日奔波疲惫在这一杯茶中尽去。

“好茶。不仅是茶，这水怕也是难得的阴泉灵水，姑娘有心了。”林凡赞道。

练白发展颜一笑：“道长若是喜欢，待会奴家便命婢女打包一些，赠予道长。”

“无功不受禄，一杯足矣。”

林凡并非贪得无厌之人，何况此茶珍贵，练白发拿出此茶招待他，未必没有其他的心思。

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而练白发身为鬼城将军，所求岂会简单。

“奴家一点心意而已，还请道长莫要拒绝。”

练白发交代下人一句，接着问：“道长觉得此地这里如何？”

林凡左右看了看，“环境清幽，景色宜人，这样的地方极恶鬼城怕是也找不到第二处了。”

这可不是吹捧，而是事实，灵茶且不提，单论这山水，别以为看似寻常，可要知道这里乃是极恶鬼城，极恶鬼城恶业滔天，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孕育出灵山灵水，这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但练白发闻言却叹息了一声，“环境还也算尚可，但要说美景，道长可知，这里原本是十里枫林，遥想当年，一入深秋，便是红妆满地，美不胜收，不知多少才子佳人慕名前来，奈何”

说道最后，练白发略显落寞，不过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道长之前不是问奴家为何与其他恶鬼不同吗？”

终于到正题了。

林凡点头，示意她继续。

“道长可知，三百年前此地还是冥土难得的良善之地，不过因为一场战斗，导致阴阳错乱，五行逆反，至此，善地便成了恶地，善鬼也变成了恶鬼。至于奴家”

练白发指了指肩上的一头白发，“全靠它护住了奴家的神智，否则奴家也难逃幸免。”

“原来如此。”

林凡并没有深究一头白发为何能够护住练白发的神智，而是问：

“那你为何不离开呢？”

按理说，既然极恶鬼城已是是非之地，但凡是个正常的鬼都应该逃离才是，可偏偏这里的恶鬼全部死守在此，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这绝对不正常。

“非是不愿，实则不能。”

练白发轻叹，若可以离开，她又怎会在此三百年。

“为何？”

练白发道：“当年黑山君与枉死君一战，枉死君虽战败身死，可是他的念头却并没有死去。”

“念头？”

林凡不解，念头，说白了就是人的想法罢了，人活着才有想法，死了万事皆休，枉死君都死了三百年了怎么还会有念头存在。

等等。

“你是说业障？”

林凡突然明白了，难怪这极恶鬼城恶业滔天，原来是枉死君的恶念所化。

“不错，枉死君身为阳神大能，死前充满了愤恨，不甘，疯狂，以及对这个世界的报复的念头，这些念头随着他的死亡化作了诅咒，种在了极恶鬼城的每一个居民身上。

一旦居民离开恶业覆盖范围就会魂飞魄散，最好的下场也是沦为白痴，化作懵懵懂懂的恶灵。”

练白发有些神色悲凉，若非如此，她早就离开了。

“原来如此。”

林凡想到了赤发鬼，那赤发鬼或许就是这种情况，不过可能是枉死君在其身上恶业不深的缘故，所以其身上还保留了一定的灵智。

“那你呢？”

林凡刚准备开口，但看到练白发身上那恐怖的恶业便止住了，练白发或许有避开枉死君恶念渗透的方法，但恶业临身，根本不可能走得了。

“你是想要贫道帮你消除身上的恶业？”

林凡终于明白练白发求的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