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观塘码头,一艘渔船的柴油发电机响起,朝着东南方向,缓缓驶去。
当大清早被人不由分说从被窝里拖出来的时候,鱼头标只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滑稽可笑的梦。
自从他被政治部带进那间安全屋的时候,他一心苟活,也有想过在政治部和利家的支持下,是否真的能够否极泰来,重新改写人生的篇章。
但他没有想到这个梦醒的这么快,更没有想到最后亲自送自己上路的,是自己的头马飞机!
满是鱼腥味的船舱里,鱼头标佝偻在角落,嘴唇因为过度干渴而起皮,他已经快二十个小时水米未进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飞机握着一捆绳索,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
舔舐了下干燥的嘴唇,鱼头标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没有想到社团让你来动手,看来事情早就败露了!”
“还有什么遗言,抓紧时间讲完。”
飞机面无表情蹲在鱼头标跟前,对鱼头标这个大佬,他并没有什么感情。
“飞机,我都要死了,你连口水都不打算给我喝吗?”
飞机冷漠地摇了摇头:“给你留具全尸,已经是我唯一能替你做的事情了!”
鱼头标不禁凄惨一笑:“都要被装进铁桶里沉海了,全尸不全尸的,还有什么意义吗?”
说着他皱紧了眉头,望着飞机那双没有感情色彩的眼睛。
又开口道:“飞机,你总归也是我的细佬,我要是你,就不应该接下这个任务。
杀拜门大佬,不吉利的!”
“你说得对,就像你以下犯上,勾结鬼佬对付自家龙头一样,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面对鱼头标临死前的忠告,飞机只是皱眉。
旋即给出这样一番回应之后,便没有再啰嗦下去。
他已经将手中的绳索结成一个活扣,套在了鱼头标的脖颈上。
随后利索起身,一脚踏在鱼头标的胸口,一手猛地一拉绳索。
“嗝——”
鱼头标顿时翻起白眼,舌头吐出,脸上一片乌青。
剧烈挣扎了一番,便如同一条死鱼一样,彻底失去了动静。
再看脖颈上的绳索,已经深深嵌入了鱼头标颈部的皮肉里。
飞机扔下绳索,淡定地拍了拍手。
“我为社团做嘢,我问心无愧!”
……
翌日晌午,太平山半山区,政治部主管大卫乔丹的住处。
有鬼佬警司捏着份鉴定报告,走进了大卫的客厅。
“主管先生,这群该死的败类,已经在明目张胆的打我们政治部的脸了!”
副主管安德烈将一份鉴定报告递到大卫的手中,脸上挂满了怒意。
大卫接过这份鉴定报告,看都未看一眼,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早就了然。
就在下午六点,有人把一根血淋淋的手指丢在他的座驾引擎盖上,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经过连夜的鉴定比对,发现这就是利志凯的手指。
再加上鱼头标的失踪,大卫已经认定——这是和联胜的那个年轻人,在向他们政治部宣战了!
真是倒反天罡,从来只有他们政治部威胁别人的份!
“安德烈,你直接告诉我,有什么发现了吗?”
“有!”
安德烈应声道:“那截断指的指甲盖里,有发现少量的牛毛。
根据化验分析,证物科那边把目标锁定在坪洲岛的牛皮厂!
我们已经连夜安排人去取证,果然在坪洲岛废弃的厂房里,找到了凶杀现场!”
面对安德烈给出的答复,大卫显得漠不关心。
他只是开口问道:“利家那边,有什么说法没有?”
“主管先生,我不明白,从昨晚开始,你就让我去和利家沟通。
这是港岛社团对我们政治部尊严的挑衅,你这么在乎利家的态度干什么?”
“安德烈警司!”
大卫脸色一凝,开口道。
“港岛是大英手中的明珠,而这块明珠,马上就要从女王的掌上滚落出去了!”
安德烈咽了口唾沫,不再言语,静待大卫继续说下去。
“我希望你搞清楚一件事情,每多过一年,政治部能拿到的经费就会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