坪洲岛,毗邻东湾海域,一处废弃的牛皮工厂内部。
一间简单清扫过的屋子门口,利志凯被反绑双手,随着阿勋揭开蒙在他头上的眼罩,然后用力一推搡,利志凯跌跌撞撞被跑进了屋内。
张世豪也跟着从外边走了进来。
“扑街,你搞什么鬼!
知道利先生什么身份吗?一点规矩都没有!”
说着张世豪走到利志凯的身边,细心地替他拍打着后背的灰尘。
“利先生,这段时间就委屈你待在这边了。
我们这群兄弟和你同吃同住,希望你最好还是配合一点!”
利志凯的目光在张世豪几人的头套上扫视了一番,旋即开口道。
“既然是绑票,何不直截了当一点?
说说看吧,你们要多少赎金,然后拿电话给我,我打回去!”
“利先生说笑了,赎金的事情我们自会去和你们利家沟通,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从头到尾,张世豪一直对利志凯客客气气,这让利志凯不免产生了误判——
就是面前的这个贼头,显然不敢真的拿自己怎么样。
要不就是受人所托,存心来找自己为难的。
当即他决定试探一下对方的口风先。
“你们到底是几个意思?
要钱,我可以给!甚至今晚就可以送过来!
我劝你们清楚一点,港岛黑白两道都有我们利家的熟人,与我们利家为难,只怕到时候你们承担不起后果!”
张世豪也算是个机灵人,见到利志凯这副姿态,便明白这扑街是典型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的类型。
当下眼神一冷,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利志凯脸上。
“你老母的,软的不吃你要吃硬的,我看你是没睡醒,搞不清楚自己现在什么状态!
不如我再提醒你一遍,你现在被绑票了!”
说着张世豪从身后摸出一支黑星手枪,子弹上膛,扣动击锤,对着利志凯耳侧连开三枪。
子弹在利志凯耳边呼啸而过,顿时叫利志凯卸下了大家公子的那副派头。
立在原地,浑身颤抖的如同一只受惊的鹌鹑。
果然,暴力是有脑容量生物所能听懂的共同语言……
“利先生,现在感觉是不是好多了?”
张世豪持枪,笑着走到利志凯跟前,同时把发烫的枪口指在了利志凯的额前。
“别……别杀我……”
感受枪口传来的余温,利志凯只得低声求饶道。
“早这样不就妥了?”
张世豪说着放下枪支,朝着身后的阿勋一招手。
“去,把利先生锁笼子里去!”
一通张罗,利志凯被锁在了一处沉重的铁笼里。
这狗笼锈迹斑斑,上面还沾染着不少干枯褪色的牛毛,显然是当年牛皮厂这边,用来关押待宰割的牲畜的。
利志凯蹲坐在里边,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感萦绕上心头。
张世豪今晚亢奋的很,把阿勋这些人打发到外头去煮宵夜,自己又搬条马扎,坐到了铁笼旁边。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笼子里的利志凯,如同观赏着动物园里的奇珍异兽一般。
良久,他不禁嗤笑一声。
“哎呀,我说这豪门养出的贵公子,他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落难起来,也和我们这些市井小民没有什么两样嘛。”
利志凯只是埋低脑袋,不敢去接张世豪的话茬。
他现在终于知道自家二姐,为什么每每劝他不要去和港岛的社团牵扯太深了。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自己祖父在濠江遇刺,利家为什么会如此果决放弃掉濠江的烟牌,并登报宣布永不追究此事。
子弹在耳旁呼啸的破风声,告诉了他全部的答案。
任凭利家底蕴再深,哪怕他们利家手中的钱再多,一颗子弹打穿脑袋,照样要一命呜呼!
眼见利志凯不敢开口,张世豪却依旧没有停下调侃的意思。
“利先生,你知道我从小是怎么长大的吗?
在我四岁那年,我老豆和我老母就带着我,举家搬迁到了港岛这边。
凭借我老豆的一点手艺,也算勉强在港岛站稳了脚跟。
我老豆对我管教很严,如果没有意外呢,这辈子我本该会按照他的安排,兴许成为一个优秀的裁缝。”
说着张世豪从兜里摸出一包烟,点了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