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先生,大卫先生早都为你考虑好了。
与其由您亲自去约他来这边免谈,倒不如由大卫先生出手,拉着这个家伙去政治部的安全屋面谈。
华人圈子里有句老话说得好——不见棺材不落泪,能摘社团里混出头的个个狡猾的很,不先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不会诚心合作的。”
有个脑子灵泛的人充当助手,就是省心省力。
利志凯的脸上不禁重新泛起笑容。
“那就按大卫先生的意思去办,新界那边冷落了号码帮的胡须勇,这家伙已经和我们利家不是一条心了。
我们利家也该重新养条狗出来做事了!”
就在利志凯摆手示意诺亚出去,他准备休息的时候,诺亚却再度开口。
“利先生,大卫先生那边让我转告你,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今晚就可以帮你把事情办妥。
如果您现在不是很困的话,一会可以前往太平山,会见和联胜的那个客人。”
利志凯不禁愣神:“怎么搞的?政治部那边好像比我们更加心急!”
“没错,利先生,这些年你少在港岛逗留,所以很多事情你不知道。
从前年新记的四眼龙入狱开始,政治部就一直在着手布局势力,染指港岛各大社团。
这些人是在港英政府的手底下起家的,政治部绝对不会坐视若干年后,他们改头换面。”
“这样啊,无非是和英国人共用一个夜壶,也算不得什么坏事。
你去和大卫先生打声招呼吧,晚点他拿到人,我就去太平山那边拜访。
既然他这么心急,那就尽早把事情办妥喽!”
利志凯非但没有什么压力,反而显得有些自得,丝毫没有考虑到政治部是在拿自己的钱,去替他们做事。
诺亚只是不动声色应了一声,随后转过身去,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难怪利家这么多年,都不肯把重大产业交给利志凯去打理,这家伙居然还为自己能和英国人共用一个夜壶而沾沾自喜。
殊不知,当年他们利家就是英国人床榻下,那个最大的夜壶!
晚十一点半,鲤鱼门。
夜已深,鱼头标却还拉着几个马仔,在老鸡麻将馆的一间包房里搓着麻将。
“飞机,你老母的今晚是怎么回事?
多少圈了,能胡的牌不见你胡,自己胡不了,也不知道喂牌给我!”
鱼头标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忽然推到了修到一半的‘长城’,朝着自己的头马飞机问道。
飞机不免讪笑一声:“大佬,今晚我都和你一样,在想其他的事情。”
两个陪练的细佬闻言,当即会意,起身离开了牌桌。
待到两个细佬出去,把门关好,鱼头标才敲着手表,开口朝飞机质问。
“怎么搞的?都已经十一点过五分了,码头那边还没打电话过来?”
“大佬,半小时前我已经打电话问过了。
他们在三角码头那边转货,风平浪静,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什么叫应该,这种事情能儿戏的?
你马上给我打电话去船上问问什么情况,这批双狮地球标,我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
出了什么事情,这半年生意都白做!”
鱼头标显得有些急躁,卖白小姐的,最信自己的直觉。
不知道缘何,今晚他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安。
“好!”
飞机不疑有他,直接起身,摞起了丢在麻将桌上的那个大哥大电话。
刚要摁下号码,却看到紧闭的包厢房门再度被人推开。
站在门口的,是刚才那两个出去的马仔。
鱼头标不禁火起。
“扑街!谁让你们……”
“sorry!是我让他们开门的!”
鱼头标话还没讲完,两个马仔身后便闪过一个金发碧眼的鬼佬。
推开两个面带难色的细佬,这个鬼佬一招手,当即有一队手持点三八手枪的便衣警,涌入了室内。
鱼头标嘴唇微张,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顿感心都凉了半截。
这个中年鬼佬走到鱼头标的面前,冷笑一声。
“我们在鲤鱼门的码头上,查获了一艘渔船。
想请你跟我们回去,配合我们做一次调查。
对了,还需要给你看证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