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了那么多的血,死了那么多的人,有些人在濠江穷极一生,得到的东西也不过是别人三言两语几句话就能搞定。
送走阿慕之后,何耀宗知道,濠江之行已经结束了。
昔日新记讲数,让出尖沙咀的地盘,他欠了别人一个人情。
今番濠江之行,他又再欠一个人情。
只是直到现在,为他做这两个人情的人,甚至连面都没有露!
站在威利酒店的泊机坪上,何耀宗遥望北方的天际,万里无垠。
吉米仔前来楼顶相送。
“龙头,邓伯他来濠江了,不等他一起回去吗?”
“不等了!”
“那要不要我安排人陪邓伯一起过去谈判?”
“也用不着,他乐意怎么谈就怎么谈吧,不重要了!”
此时直升机的螺旋桨已经响起,何耀宗走到直升机旁边,开口道。
“吉米,好好打点濠江的叠码生意。
这次回去,我会把你从和联胜的海底册上除名,以后你为我做事,不再是为社团做事!”
吉米仔愣了愣神,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何耀宗。
抿心自问,吉米仔自从马栏转a货发家后,没有一天不想摆脱社团仔这层身份。
可惜摆脱不得,没有社团在背后为其撑腰,他的生意根本没办法做下去!
但是现在……何耀宗就这么同意为他洗底了?
“龙头,其实我……”
何耀宗只是摆摆手,随后拍了拍吉米仔的肩膀。
“叫声耀哥来听,亲切些嘛!”
“耀哥!”
这次吉米仔再没有犹豫,一抹喜色涌上眉梢,这声‘耀哥’,叫得是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在外边,依旧可以打着我的招牌做事,我信得过你。”
再嘱咐吉米仔一声,何耀宗直接上了那台早已等候多时的直升机。
随后直升机启动,朝着外港码头那边飞去。
肥邓并不知道此次濠江之行,已经完全变味了。
今番与黑仔荣谈判,事关自己的生死。
一台宾利车上,肥邓靠在软座上面,忍不住对揸车的马仔问道。
“何耀宗呢,这次与水房谈判,他不和我一起过去?”
“邓伯,龙头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那他不打算派人跟着我一起过去?”
揸车的马仔摇了摇头:“龙头发咗话,邓伯您代表和联胜去和黑仔荣谈,他不喜有闲杂人等在边上打搅。”
“丢!这是两家社团的大事,他这个做龙头的怎么能如此草率?”
肥邓言语中好似何耀宗不给他安排一点排斥,表示不悦。
实则心中暗自欣喜,看来何耀宗确实是对濠江的事情上心。
就连平日里监视自己饮食起居的马仔,都给撤掉了,重获自由的感觉固然不错,但是在和联胜大权在握的野望,却依旧在日复一日的折磨着他!
此时肥邓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此次一定要搞定黑仔荣!
车从外港码头载着肥邓,一路开到了凯旋酒店那边。
下了车,就有和安乐的马仔在泊车坪迎接,领着肥邓,来到了六楼的一处会客室。
黑仔荣早已在这等候多时了。
但见他满面红光,满脸堆笑,见到肥邓进门,当即大笑着起身。
“哎呀威哥,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
张开双臂,便给到了肥邓一个大大的拥抱。
随后招呼送肥邓上楼的马仔出去,又亲昵的拉着肥邓的手,请他坐到了会客室的沙发上。
“威哥,几年不见,你还是神采依旧,越老越精神啊!”
肥邓笑着摆手:“比不得从前,现在赋闲在家,和联胜已经没有几个后生仔识得我了!”
“威哥这是哪里的话,想当年你新扎上位,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现在老而弥坚,依旧是和联胜的擎天一柱嘛。
这不,和联胜来濠江做生意,也不得不请你老人家过来谈判。”
言归正传,肥邓当即敛去了脸上的笑容。
“黑仔荣,我只问你一件事情,你真的想做和安乐的话事人吗?”
“威哥你这话说的,话事人的位置谁不想坐?”
“那就是说,你确实是需要和联胜的帮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