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份协议有够离谱的,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如果我死了之后,我名下的财产要尽归他所有。
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财产却悉数捐给社会服务联会。
这些年他在外边花天酒地,集团的生意一直都是我在打理,也许是出于对我的忌惮,不然我都不知道他怎么会想出这种恶毒的协议!
好歹夫妻一场,说出来真是好笑!”
何耀宗皱了皱眉:“那朱迪姐,你该不会傻乎乎把这份合同给签了吧?”
“不签!怎么可能去签!”
“不签就对了。”
何耀宗打了个哈哈,继而笑道。
“我怎么感觉……我们像是奸夫淫夫聚在一起,合起伙来商量谋害亲夫的事情呢?”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汤朱迪瞪了何耀宗一眼,但神色也跟着略显轻松。
“我倒是觉得王百万在外面和别人做了奸夫淫夫,合起伙来算计我!
要不然这种协议他是怎么想出来的,这些可都是公司的钱。
他也不想想,没有我打理着公司,这些年他哪来这么多钱在外边潇洒快活?”
对于汤朱迪遇到的这两个难题,何耀宗是一点都不担心。
霍兆堂那边就不说了,现在邱刚敖这些人正在紧锣密鼓操办他的后事。
而王百万这边,面对这个自己素未谋面的男人,何耀宗本就对他没有任何兴趣。
汤朱迪只要耐心等下去就好了。
等到程文静这个病娇出手,自然会替她铲除掉这个反目成仇的丈夫。
不过现在这家伙居然敢在关键时候跳出来挡自己的财路?
何耀宗就不得不考虑,是不是该给程文静那边添一把火了。
“朱迪姐,你要是信得过我,就接着想想办法把横在中间的那块公地拿下来。
我现在就可以和你承诺,我在东城区的那些地契,始终留给华盛地产。
如果你实在是不放心,现在就可以安排人去拟好合同,我们签字盖章,这样大家心里都有底!”
汤朱迪眉目流转,深深地看了眼何耀宗。
“你就这么信得过我?我倒是无所谓,就怕到时候资金链真的被人卡死了,你那些地也要烂在手中。”
“交人交心,再说除了华盛地产,我也没有更好的合作对象了。
不如陪你赌这一次,赢了,就大富大贵!”
凝望何耀宗清澈的眼神,汤朱迪咬紧了嘴唇。
“好!既然你这么信我,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喂,聊点轻松的吧,有没有试过almas的鱼子酱?
尖沙咀的paul bocuse餐厅有售,味道很正的!”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能陪朱迪姐这种妙人吃餐,让我去吃鱼鳞我都愿意啊!”
……
尖沙咀,红磡环海线,一家滨海法国餐厅。
随着优雅的小提琴曲响起,何耀宗靠在落地窗旁边,遥望远处的蓝天白云,碧海生波。
这里是肥邓做梦都想打回来的地方。
自港岛开埠以来,对于社团人士而言,尖沙咀一直是让人神往的风云地,龙虎地!
无他,这里有码头,早期社团要养活这么多苦力,全凭码头。
捞家要从从海里上货,也需要码头。
时过境迁,社团生财的方式早已经变得五花八门。
但走粉的捞家,却一直要坚守在这块阵地。
小小的尖沙咀,这几年来聚散了不知道多少个字头。
十家字头里边,就有八个是走粉的……
“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一下。”
一个服务生端来一个精密的珠宝秤,摆到了桌子上。
随后从一旁的餐车上取出一罐小小的鱼子酱,又拿起一柄金光闪闪的启瓶器,起开了那盒封好的鱼子酱。
随后拿出一个金勺子,小心翼翼地将罐子里的鱼子酱往珠宝秤上拨去。
似乎想起了什么,何耀宗不禁嗤笑一声。
不过他没有托大,反倒是汤朱迪开口了。
“不用秤了,整罐都留在这里吧。”
取过那盒鱼子酱,打发走陪桌的侍应。
汤朱迪亲自起身,拿起勺子给何耀宗的盘子里拨了大半罐。
旋即她又给何耀宗倒了半杯醒好的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