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在林怀乐的场子里打的第二十一场比赛,十八胜三败的战绩,足以证明他一身泰拳的造诣不浅。
可是鬼王源,是哀嚎着被人从八角笼里抬出来的。
封于修就像是一条癫咗的狗,不到几个照面,鬼王源便满脸是血,趴在八角笼上,惨叫着哀求阿泽把他放出去。
现场的欢呼声简直震彻屋宇,当阿泽看到封于修红着眼,朝着笼外质问还有谁进来讨教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赶紧招呼身边的马仔。
“快!快去把那家伙叫过来!”
佐敦,林怀乐的住处。
铃铃铃——
此时的林怀乐正在厨房做饭,听到电话铃响,当即解下胸前的围裙,擦了擦手。
随后来到客厅拿起了电话。
“喂?”
“乐哥,现在得闲吗?”
“不得闲,今天我儿子放假,我要给他做午饭。”
说完,林怀乐还是忍不住问道。
“有什么事吗?”
“乐哥,你昨晚不是交代我,来德利这边的场子挑两个生面孔去旺角吗?
今天我来这边挑人,正好撞见一个好手!
犀利啊!不到半分钟,直接差点把鬼王源打死在笼子里边!”
林怀乐不禁蹙眉,朝着自己儿子的书房看了一眼,旋即压低声音。
“是来踩场子的吗?”
“不是,平时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据他所言,他在大陆那边犯了事,是从佛山跑过来的,想在港岛搵口饭食!”
“靠不靠谱?”
“到时候找人按照他说过的话,去那边查一下不就知道啦!
这是个人才,乐哥,我看您还是过来见他一面吧。”
阿泽显然有点激动,和联胜在佐敦这一脉,虽然占的也是油水场子,不过佐敦地界实在太小,几家社团都在这边搵食,堂口少有犀利的打仔,很多时候和其他社团发生摩擦,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林怀乐握着电话,再度折返回厨房。
旋即开口道:“你先带着这个人,去吃个餐先!
晚点我陪我儿子吃完饭,就过来见他。”
约合半个小时后,林怀乐驱车来到了德利这边的拳馆。
此时午场的拳赛已经结束,拳馆内一地狼藉,只剩下几个睇场的马仔,在心不在焉的打扫着地上的垃圾。
见到林怀乐过来,这群睇场的马仔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计,齐刷刷向林怀乐问好。
林怀乐只是笑着朝他们点了点头,随后快步往休息室那边走去。
推开二号休息室的大门,阿泽正坐在一张长椅上,和一个精瘦男人不断说着什么。
见到林怀乐进来,阿泽赶紧起身,同时下意识的要伸手去拍封于修的肩膀。
但瞥见封于修那狠厉的眼神,当即收住了自己的动作。
继而朝林怀乐笑道:“乐哥,就是这个家伙,猛的不像人样!
喂,这是我大佬,起来叫乐哥先!”
封于修扭头,睇了林怀乐一眼。
随后起身抱拳:“在下封于修!”
对于这种奇怪的打招呼方式,林怀乐只是笑笑。
“坐!”
招呼封于修坐下,林怀乐也拉条椅子坐到了封于修对面。
“听阿泽说,你在佛山那边犯了事,孤身从落马洲那边游水过来的?”
“没错!”
“在老家犯了什么事?”
“只是在你的拳馆搵口饭食,这些也要交代的吗?”
林怀乐摇头:“不告诉我犯什么事,你叫什么名字,老家是哪里的,总该告诉我吧?
要想在我的场子里找口饭,你就要在我的海底册上落名,这是规矩!”
封于修看了林怀乐几眼,旋即按照何耀宗之前的交代,说出了一个事先拟定好的身份信息。
这个身份,是借用打靶仔一个死在南洋的同乡的。
这人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姑姑嫁到潮汕那边十几年,从来没有过联系,担保林怀乐查不出什么破绽。
唯独更改的是,封于修报的是自己真实的名字。
即便林怀乐安排人去摸自己的底,到时候只需要说是为了遮掩身份,反倒显得更加真实一些。
“封于修。”
林怀乐报出了这个名字,随后耷拉着脑袋,仿佛在思考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