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门口整条街上,早已站满了摩拳擦掌的打仔。
放眼望去,人头攒动,少说也有两百多人!
一个个望着乌蝇翘首以待,眼神充满了热烈。
何耀宗从茶楼走了出来,丢给乌蝇一支烟。
“你大哥阿华,是被敬义社的tony爆料,才被差佬拉走的。
我知道你们两个在敬义社那么多年,心里憋了不少的火气。
今天我出钱出人,给你一次出人头地的机会,你肯不肯要?”
乌蝇顿时明白了何耀宗的意思。
他鼓起勇气,试探性地询问道。
“耀哥,你的意思是……打落敬义社的地盘,在旺角插一支旗?”
“不是!”
何耀宗摇了摇头,这让乌蝇不免失望。
但何耀宗接下来的话顿时让乌蝇内心再度火热起来。
“不是让你打落敬义社的地盘,是摘掉他们的招牌,把这个夕阳社团彻底从旺角给我抹去!”
“耀哥,我……”
乌蝇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眼何耀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摘掉一个字头的招牌,和打下一个字头的地盘是有区别的。
后者还有坐下来谈,对方捏着鼻子认怂的空间。
但前者则是完全把对方往绝路上逼!
要想把敬义社的招牌摘掉,光是汤药费安家费这些,那都是一笔难以估量的数字……
何耀宗自然明白乌蝇的顾虑。
他拍拍乌蝇的肩膀。
“钱我给你准备妥当,人我给你准备妥当。
没有一身恶胆,就不要做出人头地的幻想!
敬义社是你昔日的老顶林公一手创立的,他现在已经是半养老状态,要是连这样一个老鬼你都搞不定,以后就不要口口声声和你大哥说,你想出头!”
乌蝇一双拳头攥得咯噔作响,不管会有什么后果,只要涉及到脸面问题,他一定会义无反顾的a上去!
“不要说了耀哥,你搵这么多兄弟陪我过去,今天不把敬义社的招牌彻底踩烂,我自己从兴发大厦上面跳下去!”
敬义社的坐馆林公,此时正躲在唐乐街的一家茶楼里喝养生茶。
他这段时间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端着一杯养生茶,林公陷入了沉思。
他十几岁出来混,在那个动荡年代,也算走运,有幸在四大家族之一的白粉马家地盘上做事。
原本日子过得尚可,只是好景不长。
白粉马两兄弟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筋,忽然交出手底下的白粉生意不做,改行去卖报纸!
失去了靠山,他着实是蹉跎了好几年。
好在时来运转,随着廉政公署的成立,四大探长时代结束,港岛各地的地下势力洗牌,社团呈现出了井喷式的发展。
他也顺应时势,搭建了敬义社这个草台班子。
这些年一路跌跌撞撞,社团发展的不尽人意,但也还算过得去。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林公也早已认清自己的八字,已经开始着手准备退休。
但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多年来的心腹濑尿豪被差佬盯死,交出了社团的账本和银行账号。
半个月的时间,敬义社的场子被差佬犁庭扫穴,门下的偏门生意十不存一。
门生故吏跑的跑,抓的抓,不是在唐乐街还有几处正行产业,他都觉得敬义社可以原地解散了!
“丢,人的命天注定啊!”
拉回思绪,林公不禁摇了摇头,一杯茶饮进口里,透着茗香,却苦涩不带回甘。
“阿公,阿公,你快走!”
就在林公感慨万千之际,一名马仔冒冒失失跑了上来,脸色骇然,朝着林公喊道。
林公放下茶杯,不禁问道。
“我为什么要跑?”
“不是啊……乌蝇……乌蝇那个扑街带人打过来了!
他话tony招惹皇气,累他大哥阿华吃人命官司,现在要摘掉我们敬义社的字头,问阿公你讨个公道!”
“冚家铲!”
林公气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俗言道趁人病要人命,早在敬义社被差佬扫烂的时候,林公就有想过敬义社迟早要被其他社团吃掉。
但他万没有想到的是……来摘他招牌的,居然是乌蝇这个扑街!
他哪来的狗胆?哪来的底气?
敬义社就算是一坨屎,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踩上一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