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枪跟了他十几年了,膛线都几乎磨平。
但十几年如一日,连浩龙始终没有舍得换掉这支步枪。
正如他看待自己的老婆素素一样。
咔嚓——
子弹上膛,连浩龙提着枪,一声不吭往外边走去。
素素已经猜到了他要去干什么。
“阿龙!”
这是一声发自内心的呼喊。
只可惜,连浩龙无言。
冰冷的沉默,是最致命的创伤。
“阿龙——”
哐当——
面对素素的呼喊,给到回应的只是狂风掀开铁皮舱板门的声音。
砰!砰!砰——
一连几声枪声响起,在素素的注视下,连浩龙的背部炸开一片血雾。
他手中的那支老爷枪微微抬起,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取而代之的是素素撕心裂肺的呼喊。
“我挑!肥沙,你为什么要逼他!”
廖志宗气得直跺脚,这么多年,他无时无刻不想看到连浩龙被拷在审讯室的椅子,接受自己审问的场景。
但眼下再也不可能有这个机会了。
此刻廖志宗没有任何战胜死对头的快感,兴许他也明白,连浩龙这种人,是死也不愿落到他们差人手中的。
肥沙只是耸耸肩:“我都不知道你在怕什么,一个卖粉,死了就死了?
那么多证据,够我们结案的啦!”
肥沙眼尖,说着指了指船舱里头。
“喂,里边还有个女的。
别说我做事不厚道,这个女的就由你们a组拉回去,你哋钟意怎么审,就怎么审啦!”
说罢肥沙抖了抖外套的领子,招呼一班人收工。
“回啦回啦!甘大个风,小心明天着凉!”
……
台风过境,雨过天晴。
这几日何耀宗一直躲在屋子里,饮茶,看报,点点钞。
中间好几次林怀乐想要登门拜访,都被何耀宗以台风天气不宜出门给拒绝了。
这段时间何耀宗唯一做的正经事,就是和陈天衣通了几次电话。
一切准备工作已经准备就绪,舆论发酵的很成,量裁陪审团已经组织完毕,如果不出意外,今天下午三点陪审团举手表决通过重新量裁方案,邱刚敖等人就能重获自由了。
何耀宗打开电视,调到亚视台,此时亚视正在播放对油尖区一干警署的一些高层警务人员的采访。
率先接受采访的是总督察袁家宝。
面对记者的镜头,他正在娓娓道来。
“关于我们尖沙咀警署,去年发生的这起警队人员渎职案件,我觉得我有必要做一次控诉。
我哋港岛警队的第一职责,就是守护每一位市民的安全!
站在一个警务人员的身份上来说,我认可法庭的仲裁。
不过我还是要说,邱刚敖他们有罪,但罪不至此!”
袁家宝说着整理了下胸前的领带,动容道。
“我现在要站在一个普通市民的立场上多讲两句,试想一下,当我的生命受到歹徒的威胁,我也希望有这样一群悍勇的警察,救我于水火之中!
如果当初是我抓到那个贼,为了维护一个市民的人身安全,我也会义无反顾使用特殊手段,去获取人质的关键信息!”
采访袁家宝的记者似乎也被他这种精神感染。
“袁sir,您的情绪可能有些激动,某些措辞可能不当,相信大家也是可以理解的。”
“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