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倒是好了。”裴初韵说是这么说,却没拒绝,安静地躺在他肩窝没动。
这一晚陆行舟倒是开始睡得安稳下来,怀里的裴初韵却始终睁着眼睛,在夜色里灿若星辰。
其实这是个很好的拔毛机会,可小妖女忘了。
脑子里反反复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次日一早。
陆行舟睁开眼睛,似有所觉:“喂,不要告诉我你没睡。”
裴初韵伸了个懒腰,坐直身子:“比你醒得早而已。”
陆行舟狐疑地看着她。
裴初韵抓起枕头盖在他脸上:“别一天天的看透人的样子,看那模样就来气。”
陆行舟哭笑不得地抓开枕头:“好好好。去洗一把,吃饭去。”
裴初韵“哼”了一声,蹬蹬蹬地跑到门口,拉开门缝看了一眼。
天色很早,估摸着阿糯没醒。
她吁了口气,一溜烟钻了出去,回自己屋去了。
陆行舟哑然失笑。
这小妖女,明明穴道都解了,还是一副被封穴了无奈的样子。
不过好像也改变不了根本性的问题……陆行舟低头看了看铁硬的舟楫,苦着脸叹了口气。
两人都洗漱了一把,很默契地几乎同时从各自房间开门,在院中相会:“早啊。”
阿糯端着早餐进来,好像也什么都不知道:“师父,阿繂姐姐,吃早饭啦。”
狗男女干咳一声,一本正经地面对而坐。
然后就看见阿糯给陆行舟拿了两个大馒头,又在裴初韵面前摆了根硕大的油条,笑得眉眼弯弯:“二位慢用。”
说完迈开小短腿转身就跑,裴初韵拍案而起,追了出去:“死小鬼你给我站住!”
油条都不吃了?
陆行舟慢条斯理地把馒头掰开夹着油条,一口啃了下去。
…………
清晨的雨比昨夜更大了些。
阿糯推着轮椅,按下机括,一个护罩张开,把雨水挡在外面。
裴初韵侧目而视,阿糯赔笑:“阿繂姐姐,进来躲雨么?”
裴初韵一时没回答,就听阿糯续道:“反正你装清清白白也没有人信。”
裴初韵面无表情地挪过两步,躲进了护罩里。
但我们真的清清白白,你凭什么不信……我连毛都忘了拔,亏死我了……
陆行舟干咳两声:“说来我们此后同行进京,称呼要有个定议,我们都喊你阿繂吧。你需不需要易容?”
裴初韵道:“没什么人见过我真容,易容也没什么意义。”
陆行舟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你如果跟我进裴府,真容或许有意想不到的用处,易容没这效果。不过你真容实在太漂亮了,可以稍微调整一下,别那么亮眼。否则京师斗鸡走马的纨绔多了,太漂亮惹麻烦。”
裴初韵便从善如流地取出化妆材料,边抹边道:“那我喊你什么?陆公子?”
陆行舟道:“公子。”
裴初韵斜睨过去,你真把我当丫鬟呢?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最合适的身份就是丫鬟,陆行舟没直说是给她留点面子。裴初韵心里有数,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好吧,知道了。”
陆行舟看她那小模样实在忍不住笑:“到时候可别这副鸟样,穿帮就不好了。”
“我能演着呢。”裴初韵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旋即又有点小心虚。
自以为能演,可从来就没瞒过这对师徒,不知道他俩眼睛怎么长的:“那个……我之前在你们面前演戏,除了鞋子露馅之外,还有什么问题没?”
“演得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出现的时机那么突兀,让人警惕……你急于求成,自然是有问题的。”陆行舟悠悠道:“所以也别临时抱佛脚,要演就现在一路演着去,习惯成自然,那谁都看不出问题了。”
裴初韵气道:“我看你就是故意占我便宜吧?”
“你身上还有什么便宜可以让我占的嘛?”
裴初韵握拳要揍,前方已至城门。
城门守卫齐刷刷地盯着三人看,裴初韵的拳头落在陆行舟肩上已成了揉捏:“公子,今日风寒,你穿得是不是单薄了些,可要添衣?”
陆行舟一把捏着丫鬟的小手:“有阿繂给我取暖就够了。”
小丫鬟似是怕被人笑话,脸红红地抽回手,含羞带怯的样子看得城门守卫目不转睛。
阿糯叹了口气。
师父这京师之行,本以为是孤寒学子,瞧瞧现在变成啥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