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
“哈!痛快!还是咱圣土的血酒好喝!中原的玩意,淡的跟尿一样!”
血酒入喉,辛辣、腥膻之气令人作呕。
徐尽欢压制着腹中翻涌,由小青强行化解入腹的澎湃妖气,装作一副十分受用的样子。
他脱下了那身玄色长衫,此刻腰间围着草裙,赤着上身,与一群同样装扮的‘野人’们称兄道弟。
酒过三巡,他才终于知道,由于大舅子在幽州城搞出来的动静太大。
如今整个南疆,早已经是草木皆兵。
大祭司从十万大山当中,请来了秘宝,可以以某种代价,搭建类似于‘心网’一类的东西,驱使这片丛林中的飞禽、蛊虫等,作为眼线。
为的,就是防止有中原人突然杀来,为剑仙大人报仇!
“兄弟,你从中原来,给大伙说说,那群白白嫩嫩的猪猡,这会是不是已经吓破了胆?”
颈间挂着一串狼牙项链的族长沃夫醉眼迷离,望向北方,毫不掩饰脸上的骄傲之色。
“是啊是啊”
“哈哈哈!圣尊们许久不曾出手,以至于这群杂碎,还当我圣族是泥捏的?
不过,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这一回,八岐圣尊、魔猿圣尊和幽鴳圣尊联手,将以剑仙沈夜为首的八名陆渊得意弟子给打得狗血淋头,固然痛快!
可中原那群脑满肠肥的家伙们,说不定会派大军回来报复。如今,我圣土上下,简直就是风风”
“风声鹤唳!”
“对!就是这个!”
向扎辛解释着缘由,沃夫心中感慨。
不愧是去中原待过的虚鲲族精锐,懂得就是多!
“兄弟,你这么久不曾回来,对这毒障,可还适应得过来吗?”
“嗨!族长大人哪的话!兄弟我从小在圣土长大,一天闻不到这个味道,连觉都睡不踏实!”
徐尽欢表面迎合着对方,心中却在骂娘。
狗日的托雷祭司回来之后,是这样宣扬的?
若是自己直言不讳,说他们三位圣尊被杀了俩,剩下一个,也落得个终身残疾,不知他会是什么表情
至于这个毒障
他不会忘记,甫一踏入南疆,自己的手臂,脖颈等裸露的部位,便被那无处不在的瘴气,侵蚀得红肿难耐,奇痒无比。
可是当他运转了周瑾的秘法之后,周围的瘴气非但不再带来不适感,甚至,还隐约有着比外界更加浓郁的元气,源源不断地滋养着身体。
抛开为人不讲,他不得不对创出这等术法的某人暗中钦佩起来。
若非有他,自己不要说挑战那两位地榜高手。
便是想要在这南疆生存下来,恐怕都是不易。
对面这位沃夫族长,看上去热情至极。
可对方特地挑选在瘴气最重的这个时间段,邀请自己在幽水河边畅谈,摆明了就有着试探的意思在。
沃夫点了点头。
虽然这个小子生得细皮嫩肉,讲起话来又文绉绉的,不像是他们圣土的儿郎。
可见对方始终神色自如,并未因瘴气而感到半点不适,他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兄弟啊,你也看出来了,别怪哥哥多疑,毕竟扎古大人,已经足足有十几年未曾出现过了老族长去世之前,还时常念叨他老人家来着”
徐尽欢:“???”
不是你刚才说,夺少年?
这个老不死的
难怪这些年来,他周瑾的行踪总是飘忽不定,连吴久驰都不能掌握对方的行踪。
看来,消失的日子里,是时不时便要来南疆刷上一波存在感
这厮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恐怕所谋非小。
“对了扎辛兄弟,你给大伙,讲讲中原的事情呗”
“好说,好说”
这边,徐尽欢与沃夫族长‘相谈甚欢’。
说起中原的一些有趣的见闻,更是引得许多血狼族的少年少女们围在跟前,聚精会神地听着。
他们如同黑曜石一般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清澈的愚蠢。
回想起关于南疆的种种秘闻,徐尽欢一时间也有些恍惚。
他们究竟是可怜的人族弃子,还是自甘堕落,甘愿侍奉妖族为尊?
或许只有等到有朝一日,若有机会,可以面见那位剑圣大人的时候,定要当面问上一问。
距离人群不远处,却始终有一道身影,背对着大伙,与众人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