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个一年半载,怕是自己也奈何他不得!
这个疯子,可以肆无忌惮,在此大开杀戒。
他和林缺二人,还要分心控制,不让散溢的力量外泄,以免殃及池鱼。
端得是叫人郁闷不已。
他刚刚回过一口气,就见浓厚的阴云遮住了月,整片夜空当中,晕开了一层蒙蒙亮光。
下雪了。
“两位,十八年前,可是二位在神泪河畔,埋伏于我?”
林缺不知是根本懒得遮掩,还是本就问心无愧,闻言,居然一脸坦荡道了声:
“不错。”
“在下彼时不过区区六品巅峰,何至于此?”
这一次,林缺还未开口,呼延威已经冷哼一声:
“小辈,我二人在前线与妖魔厮杀之时,连你爹都还未出生。
如何行事,何须向你解释?”
“让我猜猜看”
难得能够直面当年的两位当事人,赵璟昱没有急着动手。
有些事情,现在不问个清楚明白,可能终生,都不会再得到答案了。
况且从刚刚开始,多年以来始终积压在心底的那股凶戾、暴虐的郁气消散一空。
他明显感觉到,似乎体内,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神泪河畔,祭坛之上。
玄微子须发皆扬,双手平举。
面前,一面巨大的水镜正在徐徐流转着。
水镜当中,正是此刻上将军府中的画面。
在他身旁,一位身穿金色龙袍的健硕男子,正背负双手,目不转睛地盯着。
“云禄,你说,天刀与追魂枪两位前辈,能否将那赵贼诛杀在此处?”
双手拢袖,同样目不转睛的褚云禄咂了咂嘴。
陛下,你是一点也不关心周大将军的死活啊
“回陛下,末将不知啊
末将不过区区六品修为,何德何能,可以窥天?
况且,至圣之间早有约定,彼此不会干涉秦陆之上的王朝逐鹿之事末将以为,这三位,只要不战至酣处,毁了我大半个周国,谁输谁赢,并不重要。”
“云禄此言差矣。”
周崇胤摇了摇头,“若是没有赵璟昱这个祸害存在,或许果真如你所说,谁输谁赢,都无伤大雅。
可是这厮,可不是个会按照规矩做事的人
这样的人,一旦无所顾忌,放开了手脚,我周国却又无人能挡的话不要说什么一统天下,趁早向大燕彻底投诚吧。”
玄微子沉声道:
“陛下无需多虑,天刀与追魂枪两位先祖,早在几百年前,就是至圣强者,他赵璟昱才多大岁数?
便是不能杀之,也断不可能会败。”
“但愿如此,云禄,派去墨国的使者,可有消息回传?”
“回陛下”
褚云禄刚要回答,面前,陡然间升起一道参天的金色光柱!
——
“我曾与我那倒霉师兄,见过一面。”
赵璟昱目中浮现追忆之色,轻声道:
“他对于向我投毒一事,直认不讳。
只不过,那坛子酒,乃是师父所赠。
他当时也一样中了毒,察觉到异常之时,还是师父他老人家亲自出面,将其救了下来。”
赵璟昱看向对面的两名老人,徐徐道:
“我信他。
敢问两位难不成也是受我那恩师所托,负责看住苁嘉。
不要让我带走她
为的,就是让我在巨大的刺激之下,突破瓶颈,登临至圣?
两位,我说得可对吗?”
林缺依旧沉默不语。
就连呼延威,也没了刚刚盛气凌人的态度,一脸平静地看着赵璟昱。
显然,这位老人方才的种种作态,根本都是演出来的。
林缺徐徐落向地面,轻叹道:
“剑圣大人,于我人族有莫大功劳,他教导徒弟的方法,我二人自然无权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