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鸣身前，战车静静地悬浮在地面一寸之上，轮下无声，却有一缕缕清辉自车辙处逸散，如银丝缓缓铺展。

他翻身跃入车内，心神微动，神力如潮水般缓缓注入。

“嘶昂。”

车前的四角月麟蹄下生光，猛地向前跃出，而后一圈圈银光在车下漾开，整辆战车拔地而起。

虽然速度迅疾，它没有剧烈的震动，只是悄然滑出地面，在虚空中驶出一道优雅的弧线，肉眼看去，虚空中只有一抹流光。

战车的速度不及游鸣使用【五色云】，但胜在更加平稳省力。

而且战车之上还有多余的空位，可容纳射手、刀盾手、驭者，若是运用得好，却可在神道战场中来去自如。

初得战车，游鸣并未招摇，只是在洞天内转了几圈，便将其停在了【青极神木】之上，借助浓烈的灵气蕴养。

“正好未来一些时日，我打算向西北破山伐庙，这战车倒是合了我的心意。”

游鸣此刻得了趁手的宝物，心情颇为不错。

不过，他也得加紧练就神通，否则他出门都没有安全感。

……

“昔者吾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吾也。不知吾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吾与？”

游鸣使用【等量调元】，将自己的容貌-5，灵性-3，福运-2，悟性+7，意志+3

于是乎，他的悟性瞬间冲破10点的大关，达到了12点，意志则来到了8点。

一旦悟性突破12点的关卡，意志就必须要进行一定量的增加。

否则每时每刻大脑中都会有无数的灵感在迸发，海量的信息在生成，意志不够强大的人，很容易就会陷入迷失。

游鸣斜靠在青极神木之上，似乎陷入半梦半醒之间。

忽而之间，一只蝴蝶自他的眉心飞出，振翅三回，化作万千光羽，铺天盖地，将他包裹其中。

他似乎做了一梦，仿佛漫过了千年。

他看到自己的一生化作蝴蝶翅上的斑纹，曾经的喜怒哀乐、因缘孽债、道心挣扎，皆化作梦中的一缕轻风，吹过便无。

而后他似乎又化作一人，行走于天地之间，枕蝉声而寐，伴月影而行，见山林静默，月华澄清。

“我是谁？”

“是蝶化我，还是我化蝶？”

“若无‘我’，蝶从何化？梦从何来？”

他日夜叩问自己的心灵，忽然一夜，他在梦中看到无数蝶影盘旋于自己残碎的躯壳上，将他一寸寸剥离、瓦解、轻拂、携走。

最后，他只剩下一双眼，望着虚空中一只蝶落于桂枝，然后闭上。

他于梦中闭上眼睛的刹那，外界的他却恍然苏醒。

那一刻，他身周浮现蝶影，自袖中、发间、心头纷纷飞出，绕体三圈，徐徐消散。

“蝶之一梦，游之一身。请问天地：我，可非我？”

他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

一句念罢，整个人如油入水，如光散沙，一瞬间化作万千蝶影。

蝶影缥缈，层层叠叠，轻盈飘浮于空中。每一只皆与他形似，每一只皆非他本我，绕电闪而行，避雷霆于无形，最终散入虚空，而天地却无迹可寻。

一炷香后，树影摇曳处，一只蝴蝶缓缓落地，轻震翅膀，羽光散落为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