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连跑了五天四夜没停点啊!
实在是跑不动了,本以为明军也不行了。
可才刚刚扎营半天,这群人居然已经击鼓出战了!
他招谁惹谁了啊!
服从女真要挨打,不服从也要挨打,还有天理吗!?
“吹号!欺人太甚!吹号聚兵,跟明军拼了!”
固伦公主这时匆匆跑来,拦下怒气冲冲的阿布奈,“王爷别冲动啊!当初就该听我的,往东边跑,我大清自会为你出头。”
“滚!”阿布奈更厌弃自己的这位妻子兼嫂子,此时情势危急,更是演都不带演的。
阿布奈一脚踹翻案几,镶银酒壶在毡毯上滚出猩红痕迹。
他抄起弯刀冲出大帐,下午时的阳光直射,刺得他不禁眯起眼,远处地平线腾起的烟尘里,三千营战旗如血浪翻涌。
“长生天见证!”阿布奈高举镶满绿松石的弯刀,“察哈尔的勇士们,让汉人的血浇灌草原!”
号角声像垂死野兽的呜咽,两万蒙古骑兵从帐篷间钻出。
他们甲胄蒙尘,有人甚至抓着半块带血的生羊肉翻身上马。
马匹打着响鼻,后臀被主人用匕首扎出血口,在疼痛刺激下勉强冲锋。
不远处的张世泽摘下护面,铁甲缝隙渗出咸涩的汗。
千里镜里,蒙古骑兵的阵型如同被捣毁的蚁穴般散乱,却仍卷起遮天蔽日的黄沙。
“传令!锋矢阵!”
三千重甲骑缓缓展开,战马披着残破的棉甲,铁蹄踏碎枯黄的芨芨草。
在他们身后,八千轻骑如弯月分列两翼,马刀出鞘的摩擦声惊起飞蝗。
阿布奈的先锋已冲进五百步,张世泽甚至能看清对方马鬃上凝结的血痂。
“举槊!”张世泽暴喝。
重甲骑齐刷刷放下丈二马槊,槊尖随着战马起伏划出银色波浪。
两翼轻骑左右扑来。
阿布奈看得肝胆俱裂。
他亲眼见到最勇猛的巴特尔被三根马槊同时洞穿,尸身挂在槊杆上冲出十余丈。
明军重骑像铁犁般碾过战线,每个倒下的察哈尔勇士都被后续铁蹄踏成肉泥。
更可怕的是那些两翼游走的轻骑,他们马鞍旁悬着的链锤专砸人面门,被击中者整张脸都会凹陷成血洞。
“吹号!换狼群阵!”阿布奈砍翻两个逃兵,喉咙吼出血沫。
数十支牛角号响起,蒙古骑兵突然化整为零,以百人队为单位穿插撕咬。
这是林丹汗当年大破叶尔羌的绝技,骑兵在运动中不断放箭,像狼群拖垮猛虎。
但张世泽却不以为意,嘴角勾起冷笑。
随着令旗翻扬。
三千营突然收缩成,前排重甲骑硬是凭着三层重甲挡住弓矢,重甲骑缝隙间伸出三眼铳黑洞洞的枪口。
硝烟腾起的刹那,冲在最前的蒙古马队如撞上无形墙壁。
铅弹穿透皮甲钻进血肉,战马哀鸣着将骑手甩向半空。
有人侥幸冲近,却被盾阵后刺出的钩镰枪勾断脚筋。
阿布奈惊恐大喊,“明军何时如此勇猛了!?!”
在他印象里,他虽然打不过明军,也大多都是被明军坚阵给破的。
明军骑兵最多和他们从小生长在马背上的儿郎不相上下。
何时有过这种碾压的局面!?!
目光在身后那看不到的固伦公主,和眼前猛冲的明军之间略微转动一圈。
便做出了当下最正确的选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