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师姐还有什么吩咐？”

轻吐口气，顾长青轻轻放下茶盏。

碧霄如同清澈见底的湖水，总是能意料之外地给予他惊喜。

“吩咐倒是谈不上，只是希望你能多加一份防备。”

神情微微一僵，碧霄旋即也叹了口气。

“你如今这样的修为和法宝，虽说在如今战场上应该无人是你对手了。”

“但外界却不一定。”

“如今封神量劫之下，三界都不太平，有许多两面派的家伙。”

“我之前虽然没有明白，但经历了这几番战斗，也多少明白一些。”

“对你来说，最安心的就是自保……”

碧霄的话落下后，气氛一时转为静谧，只有灵茶的香气在微微浮荡。

顾长青低头看着杯中的灵茶，略有些出神。

他虽是杀伐果断之人。

但某些时刻，也难以完全放下戒备，亦如如今。

碧霄的话虽柔和，却无疑敲中了他心中的隐隐不安。

那抹微凉的茶影映入眼底，犹如一道水痕，难以平息。

“师姐所言我自然记在心中。”

片刻后，顾长青轻声回应。

“只是，封神的棋盘既已铺开。”

“身为棋子，我等想要退场也极难了。”

碧霄眉尖轻蹙，却转瞬舒展。

她似是习惯了顾长青的固执，淡淡一笑才再度开口。

“你顾长青若真是个贪生怕死之人，我倒有些失望了。”

“不过，你再如何自负，都莫忘修行之道上险滩无数。”

她顿了一顿，随即语气中又透出提醒。

“不仅仅是那些明着与你作对之人，有时候，暗中之人才最危险。”

顾长青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抬眼看向碧霄，嘴角微微扬起。

“师姐这是教育我了？”

他语气略显轻调，但碧霄却未感到丝毫冒犯，反而低低啜了一口茶，优雅地放下杯盏。

“教育倒还谈不上。”

“经过这几日我也算是看出来了，若论谋略与胆魄，我可不及你。”

“只是你要知道，身后真有依仗不代表无懈可击。”

“今日这片天地间，敌人远比想象中要多。”

顾长青闻言，目光沉了几分。

他自不是初生牛犊，对潜藏在阴影中的制伏之人自然有所察觉。

“师姐勿需担忧，既是量劫之中，吾又如何能避？”

碧霄见他固执的模样，心下一叹，却也不再多言。

“既然如此，也罢。”

她话音消散，重新将目光投向远处的苍穹。

而顾长青也随之望去，忽而些许异样感涌上心头。

不远处，天穹的金光已经完全消失。

剑气残痕亦被风吹散，整个天地再度归于平静。

顾长青眸中微微一缩，调息的动作稍稍停滞。

他起身转向碧霄。

“师姐，我看似乎远处局势稍有波动。”

碧霄轻轻点头，神情微微严肃。

“是西岐城那边吧？”

“这倒也正常，毕竟你接连重创阐教几位门徒。”

“尤其是前些日灭杀杨戬的事情，恐怕已经撼动他们的布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