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坐公交车吗？”她奇道。

“下了车还要走很远，你看！”他拉着她走到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旁边，“看这是什么？”

“自行车？谁的？”她睁大眼睛问道。

“我们家的！”陆淮川伸手刮一下她的鼻子，“以后你可以自己在院子里练一练，练熟了才能上路！”

他把她抱坐在自行车横梁上，骑上车，两人对视一眼，都笑起来。

“三哥，你发工资了吗？”赵棠棠忽然想起他钱包里只剩下二十块钱，现在估计二十都不到了吧。

“怎么了？你有什么东西要买吗？”他不答反问。

“没有，我没什么要买的。”她也不再问了，景物极速后退，她在脑中构思着设计图，回到家好赶快画到纸上。

第二日中午，陆淮川正要去食堂吃饭，刚拿起饭盒准备走，一个人轻轻地敲了敲敞开的门。

“陆厂长！”

陆淮川见来人是个陌生的年轻女同志，问道：“你是……”

他面无表情，不过王云云毫不介意，展开了她认为最美的笑容。

“陆厂长，听说我们厂参加招商会的事是您负责，我是设计部的王云云，来交图纸。”

她展现着自信的笑容，相信任何人看了她的设计稿都会感到惊艳。

陆淮川迅速搜索着他在设计部有没有见过王云云这号人，答案为否。

“如果交图纸的话，请先找你们部门主任，让他筛选过后，与其他设计师的一起汇总交给我，请不要越级。”

等级分明是部队铁一样的纪律，他一直延续到他现在的工作中。

做了个“请”的手势，他没有理会王云云尴尬住的笑容，拉上门并上了锁，头也不回直奔食堂去吃午饭。

王云云深呼吸一次，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面小镜子，检查了一遍她完美的妆容，暗道：“这块硬骨头还挺不好啃！”

她并没有灰心，不就是通过设计部主任吗？设计部那几个草包，能交出什么作品？到时候唯一能被陆淮川记住的，还不是她王云云的名字？

赵棠棠每天白天都去王叔白老先生的老洋房画图，除了开头的两天被迫被他打扰，后面进度非常快。她也渐渐明白，王老先生在不知不觉中指导了她好多，却又没有直接参与她的设计。

这天，王老先生在赵棠棠旁边缝制一件旗袍，忽然对她说道：“丫头，你说，一个年近半百的女人，她出身高贵，整个人生一帆风顺，儿女成群且都非常孝顺，丈夫身居高位且对她用情专一，这样的女人过生日穿的衣服上适合绣什么图案呢？”

“牡丹啊，象征着富贵、繁荣和幸福，与她高贵的出身和顺遂的人生相呼应，能体现其雍容华贵的气质。”

王老先生微笑点头。

“与我不谋而合啊！可是图案该怎样设计呢？”

“《玉堂富贵图》您听说过吗？五代徐熙所作，以牡丹、玉兰、海棠等花卉与禽鸟组合，构图饱满，可以参考。”

王老先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困了！”

他把做好的旗袍摊在桌子上，拍了拍：“牡丹图，交给你了！我去补个觉！上岁数了，说困就困……”

赵棠棠惊得目瞪口呆：“老先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