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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棠还没说什么呢,柳植又补了一句,“既然是不醉不归,那我陪你们喝好了。”
说完,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很干脆咣咣就喝了两杯,动作快得让人都看不清。
大家还在发愣呢,柳植就把空酒杯往桌子上一放,人又坐了下来。
方棠这回相信,柳植真是——喝醉了,这么意气的话都能说,这么幼稚的举动都能做,不是醉鬼柳植又是谁呢?
柳植喝了酒后,扭头问方棠:“你怎么来得这么晚?都快九点了你才来。”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委屈,也带着一点点不高兴。
方棠心里叹了口气,她都不记得有多少年没看到过柳植喝醉过了,他喝酒醉倒就是一瞬间,而且比平日会多不少孩子气。
“在做手术呢,耽误了一点时间。”她说,说完后又恍惚了一下,这是这个星期来,她和柳植说的第一句话。
他们是在手机上分的手,那天晚上,她给柳植打了个长长的电话,电话的具体内容她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一直在哭。
柳植叫她不要哭,劝了很多次后,他不再说话,只是听着,听到什么时候手机没电关机的,她都不知道。
然后第二天开始,他们形同陌路。
她还没想完,严求实又喊了她一声,他把转盘往这边转,送了刚上桌的热腾腾的面条到她面前。
“方医生,我看柳主任是真喝醉了,你给他装点面条,让他吃点主食吧。”
方棠看了眼一屁股在自己身边坐下,手还环抱着自己肩膀的柳植一眼,心里一阵难过。
才五六天没见,他怎么就瘦了一圈呢?
“好,谢谢严老板。”
严求实似笑非笑:“谢什么?我可不敢得罪方医生,虽然我这人命硬,肯定没有撞到方医生手里的一天,但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是知道的。”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那副神情,谁都辨不清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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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严求实又开始倒酒给方棠,柳植很不乐意,他砰的一声拍了下桌子,瞪着严求实。
“你什么意思啊?不是说了她不能喝酒嘛。”
严求实尴尬地给自己找台阶,好奇地问方棠:“你真不能喝?”
方棠把柳植按下,低声训斥:“你睡觉。”
柳植极快地乖乖闭上了眼睛,她哭笑不得。
“也不是一点都不能喝,只是不能喝多而已,大学时候和他们出去喝时,我都是红酒加可乐,啤酒加雪碧来着,这样有时候能撑撑。”
有时候和朋友在一起玩,大家都在喝酒聊天,就你一人看着就挺没劲的,但大学毕业后,方棠真就几乎不喝了。
严求实哦了一大声,还没再说话,汤先生和汤赫就来了。
父子俩站在一起时还是很像的,那神态,五官,气质,一个中年版一个年轻版。
汤家父子和方棠柳植寒暄了一会,主要是对着方棠,柳植已经醉了大半。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胆大,柳植把手搭在方棠肩膀上,像从前一样。
方棠试图把那只手拿掉,但他立即抓得更紧了些,她只能放弃。
汤先生把感谢的话交给儿子去说,他只是站在一边眯眯笑,笑看着儿子,也笑看着方棠和柳植。
等汤先生父子走后,严求实又恢复了正常,他找话和方棠聊着天,半带讥诮半看笑话的模样。
酒席进行到最后,柳植趴在了桌子上,其他人也七七八八走得差不多了,严求实挡在门口,留下了方棠和柳植。
“你们为了帮朋友,可是连续坏了我两场生意,”他笑了笑,“其实,你朋友那套房子,如果不是那个女的来求我,我是根本不会下手的。”
他笑了一声,方棠顿时觉得有股子冷意顺着自己的脊背爬了上来。
她喝了口红酒压压惊:“这话怎么说?严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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