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露出一块金黄色的桃酥,直接塞进沈清歌手里。
“喏,吃点甜的,压压惊。”
沈清歌接过桃酥,冰凉的手指触碰到温热的糕点,心里稍安。
可当她的指尖无意中再次碰到那块襁褓布上的暗纹时——
嗡!
后脑勺像是被人用铜壶狠狠抡了一下!
巷子里原本清晰可闻的虫鸣,霎时间变成了尖锐刺耳的嗡鸣。
眼前金星乱冒,无数指甲盖大小的光斑在眼皮底下疯狂跳跃。
那股尘封了十五年的、浓郁的血腥味,仿佛跨越了时空,再次清晰地萦绕在她的鼻尖——
还是那个黑衣人的断臂!
断口处血肉模糊。
那块玉佩……是的,玉佩上的璃龙眼睛,好像是用极细的金线嵌进去的!
脖颈间,似乎有温热粘稠的液体缓缓流下。
混着铁锈味的襁褓布料,紧紧勒着她的口鼻,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三叔……”
沈清歌猛地回过神,脸色煞白,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
她抖开手中那半块染血的绸布,指向上面那个诡异的纹样。
“你……你见过这种纹样吗?”
烛光昏暗的夹缝里,那九片用金线绣成的莲花瓣,在积年的霉斑映衬下,闪烁着一种不祥的光芒。
“这破布……”
钱三爷凑近了,眯起眼睛,用烟杆头小心地戳了戳那莲花纹路。
他吧嗒抽了口旱烟,吐出的烟雾缭绕。
“有点眼熟……”
他沉吟片刻,似乎在回忆什么。
“早些年,城西那个说书的刘瞎子,好像提过一嘴。”
钱三爷皱着眉头,烟锅里的火星明灭不定。
“他说啊,前朝有个什么……劳什子的凤卫军,是皇家的亲卫。”
“那些凤卫军的肩甲上,好像就纹着这个——九瓣金莲。”
凤卫军?前朝皇家亲卫?
沈清歌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她猛地抬起头,眼睛死死盯住钱三爷那张饱经风霜的脸。
“所以……你早就知道?!”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钱三爷又深吸了一口烟,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却掩不住他眼神里的复杂。
“十五年前,你阿爹,老沈头,抱着还是个奶娃娃的你,浑身是伤地找到我这儿的时候……”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裹着你的,可不就是这块破布。”
“我记得清清楚楚,那襁褓里除了你,还有一块青玉佩,上面雕着龙。”
钱三爷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回忆的沙哑。
“当时他那样子,狼狈得就像刚从鬼门关逃出来一样,说是路上捡的你。”
“可我当时就纳闷啊,他一个打了一辈子光棍的老实茶贩,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和运气,偏偏捡到个被这种皇家物件裹着的娃?”
他忽然凑近了些,压低了嗓音,几乎是耳语。
“丫头,你得明白。”
“这九瓣莲纹,还有那玉佩上的璃龙,那可都是前朝皇室才配用的东西!”
“这临安城里,知道这些忌讳的人不多,但我老钱混迹江湖,多少听过些风声。”
“这玩意儿,沾上了,就是要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