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揽月心脏微微一缩，问道，“你是她的孩子，她为什么不喜欢你？为什么想杀你？为什么要抛下你呢？”

她眼神不解地道，“这天地下怎么可能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呢？”

顾北风轻笑一声，手掌摸索着云揽月的脸颊，不答反问道，“你还记得我跟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云揽月眼神茫然。

“你说过什么？”

顾北风说道，“我说，我以前跟你见过。”

云揽月问道，“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呢？”

顾北风说道，“我的妈妈原本是顾家大小姐，却在十六岁的时候被拐卖到山区，十七岁就生下了我，二十岁的时候，又生了个女儿。”

“只是，因为那户人不喜欢女孩儿，觉得女孩儿都是赔钱货，于是，把那个女孩儿卖了。”

“在我七岁的时候，我妈妈带着我一起逃跑，可是，半路的时候，那些人追了上来，她丢下了我这个累赘，哭着跟我说，等她逃出去，一定会回来救我。”

“我被那群人抓回去，爸爸知道是我故意放走妈妈的，差点把我打死。”

云揽月抱住他，安慰道，“她……她肯定是爱你的，只是，她不想面对被拐卖的那段过往，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你不要难过。”

顾北风语气风轻云淡。

“难过？”

“小时候是难过过，我想问问她，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答应的事情做不到。”

“所以，在爸爸被警察抓走之后，我变卖了家里所有的家当，攒够了钱一个人来到她所在的城市，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她。”

“可是，她连见我一面都不肯，顾家所有人都把我当做一个耻辱，看我都不眼神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

“我一个人在大门外等了三天，也饿了三天，直到我遇到了你。”

“那天，你从车上下来，穿着白色蓬蓬裙，像个小天使一样来到我面前，你问我怎么每天都在门口，为什么不回家？”

“后来，我才知道你住在那附近，每天路过都看到了我。”

“你把我带到你家，给了我吃的，喝的，让管家给我买了新衣服，跟我成了朋友。”

“你们家也是因此开始资助我。”

云揽月努力回想，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顾北风说道，“那时我十二岁，你才五岁，小孩子忘性大，你当然什么都不记得。而且，当时的我像个小叫花子，你怎么可能将我这种人记在心上？”

云揽月，“……”

“这么说来，我们的缘分原来在小时候就开始了！”

“既然我们是朋友，那你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

顾北风的眼底划过一道阴鸷的光，却很快掩饰过去，“我是人贩子的儿子，我的血脉是肮脏的，你爸妈怕我把你弄脏了。”

云揽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风，对不起。”

“你的父母是谁，是你自己决定不了的，但是，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却是你自己可以决定的，你现在就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顾北风问道，“那么，你愿意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吗？”

云揽月愣了愣。

“我们才交往没多久，你怎么……这是不是太快了？”

顾北风说道，“因为，我很早之前就喜欢你了。”

云揽月，“……你说的很早之前，该不会是说小时候吧？”

顾北风说道，“对。”

“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多年都没跟别的女人传过任何绯闻，也没跟任何女人在一起吗？”

“因为，我一直在等，等一个靠近你的机会，等一个让你也喜欢我的机会。”

云揽月内心有种说不出的震撼。

“可是，你说的小时候，我真的不记得了。”

所以，他对她的这份感情，也是她不能完全理解的。

顾北风轻笑一声。

“你不要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