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已经信了九成。
一是项墨林的人字章:冷门不说,还是专业防伪用的密码章。别说鉴定,大概知道这东西长什么样的都没几个。
二是梵文章:这个更冷门,就没听说有哪本典籍中有记载。在此之前,王齐志压根不知道:乾隆竟然刻过梵文章?
而能研究到仿刻的地步,得是什么人?有这功夫,有这精力,仿两方乾隆的汉文印玺不香吗?
这么一想,王齐志感觉憋的更难受了:“林思成,我要问你,你肯定会说:从书是学的……但你有没有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顿了一下,他松了一下领口的扣子,又用力的呼了一口气:
“叶安宁能把那幅字鉴定个八九不离十,那是她应该:因为自从我结婚以后,她一放假就泡在故宫,望舒上班她上班,望舒下班她下班……
一泡就是十年,直到大学毕业,字画馆的字画都不知道被她翻了多少遍。要没这么点眼力,她找个茅坑淹死算了……”
王齐志竖了个大拇指,“但你,从书上学?老师只能说:你是这个!”
确实挺优秀,也值得夸,但该谦虚的时候还得谦虚。
“老师过奖!”
王齐志摆摆手:“过没过奖我自己知道!”
林思成再没说话。
就说,叶安宁怎么和师母那么亲近?等于她是单师母一手带大的……
怪不得她的字画鉴定能力那么高,知道明仁殿纸,还认得项氏的人字章?
原来是沾了王教授的光。
感慨间,王齐志又冷哼一声:“那幅字,是叶安宁让你买的吧?”
林思成点点头。
“呵呵,挺能忍,不愧是二姐亲生的!”
林思成没说话,却在心里点了个赞:确实,不动则已,一动就是釜底抽薪。
稳、准、狠……而且够能忍!
再想想叶安宁的年龄:啧啧,才二十来岁。
不是林思成妄自菲薄:隔前世他二十岁的时候,估计能被叶安宁玩死……
怕隔墙有耳,师生俩没敢多聊,林思成抽出纸,将茶几上的咖啡擦掉。
将将擦净,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是俩个保力的职员,像是路过。但脚步很慢,眼神不住的往林思成身上瞄。
就那么几步路,竟然走了差不多一分钟。两人跟蜗牛似的捱过接待区。
将将进了卫生间,对面又过来几位。
同样的眼神,同样的速度,同样的表情。
然后是第二拔,第三拔……哈,这是组团来看热闹的?
如果说之前是讥讽、鄙夷,幸灾乐祸,那现在就是羡慕加嫉妒。
这是八十万,不是八万、八千,更不是八百。
八十万,能是市中心买三套房,更能在西京最繁华的商业街买一间上百平的商铺。就比如楼下的钟楼……
都说冲冠一怒为红颜,但在这个浮燥、势利的年代,舍得、愿意为女人这么付出的男人有几个?
别说女朋友了,怕是老婆都得掂量一下。
当然,羡慕嫉妒的很多,嘲笑的也不少:花八十万泡妞,脑子被驴踢了?
这个社会,这样的傻子、冤大头,还有几个?
但怪的是,几个女孩的眼神愈发炽烈,手里攥着手机,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
这是想干嘛,准备问林思成要电话?
王齐志皱起眉头,上身下意识的往前倾。
正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林思成,离这些货色远一点。那位马老师去而复返,坐到了林思成对面。
眼神很怪……不,是同样炽热。
比起那几位年轻的女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齐志眼都直了:不是……大姐,你几岁?
盯了好一会,女人摇头晃脑:“啧啧……小奶狗,真俊!”
林思成尚算镇定,只是皱了皱眉头。
王齐志却被激的心头冒火,甚至冒出一股把咖啡泼这女人脸上的冲动。
他忍了又忍,点了点茶几:“马老师,钱到账了?”
“到了,我和保力的合同也签了。但他们说和你们的合同有些麻烦,需要重新打!”
听到这一句,师生二人心中一松。
王齐志直接下逐客令:“那你还有事?”
“这话说的可笑:没事我就不能在这里坐坐,这又不是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