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纪源一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无比的惨白，目光看向了萧元武，冷汗不断的从脸上淌落下来，俨然此刻内心慌的一逼。

萧元武见到秦衍与萧绰把矛头对准纪源一，内心也是暗叹一声。

本来他是打算就此作罢，孔闲修都已经被秦衍气吐血晕厥了过去。他也不打算继续把问题扩大，所以对于纪源一的所作所为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毕竟，这家伙本来今天是有望成为当朝驸马的，不过也因为秦衍的关系这驸马明显已经落空了。

在萧元武看来，这也算是做了惩罚了。

但秦衍这会摆明了不愿意就此作罢，这是一定要惩戒这纪源一一番，面对秦衍与萧绰，哪怕是身为的皇帝萧元武倒也真不好视而不见。

“纪源一，你可知罪？”

萧元武目光落在了纪源一的身上，语气带着一抹质问的道，声音略带一丝冰冷。

“微臣知罪，微臣知罪。”

纪源一汗如雨下，这会哪还有先前那般的公子傲气。他知晓眼下萧元武绝不会袒护自己，当下唯有乖乖地方认罪方能够减轻自己的处罚。碍于自己老父亲当年的功劳，与如今身居高位，自己又与萧婉瑜关系甚密，想来萧元武也绝对不会过分的降罪自己。

“既知罪，那从今日起，将你降为翰林院典籍，罚俸半年以儆效尤，若再敢以上犯下，下一次可就不是简单的降职罚俸那么的简单了。”

眼看着纪源一乖乖认错，萧元武倒是对他的不满稍稍的减低了不少。

毕竟纪源一是户部尚书纪寿的儿子，而且是萧婉瑜的心上人，萧元武也不会真的对他做出太过分的处罚。

将纪源一从从六品的翰林院侍读降职为从八品的翰林院典籍，这已经是连降两级了，这惩罚不可谓不重，如此也能够给秦衍与萧绰二人一个交代。而纪源一虽然连降两级，但至少还在翰林院待着，众所周知，这翰林院就是宰相摇篮，这也不算绝了纪源一的路。

如此，双方对于这样的结果必然都能够接受，萧元武也算是老于世故不让局面变得太难看了。

“什么，翰林院典籍。”

然而，萧元武感觉自己已经很给纪源一面子了。按照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对秦衍一个国公如此污蔑，就算是将其一撸到底都也说得过去，如今不过是连降两级，算是宽容的了。可显然纪源一不是那么认为的，当听到萧元武将他降为翰林院典籍的那一刻，纪源一的脸色简直比死了亲爹还难看。

“怎么，你不服？”

见纪源一这口气不对，萧元武当下横眉冷目的扫向了他，表情变得有些不悦了起来。

纪源一闻言身子一颤，祈求的目光看向了萧婉瑜想着萧婉瑜帮自己求求情，罚没俸禄对他而言不痛不痒的，他家也不缺钱。可这连降两级，对于纪源一打击可太大了。

他自诩为天之骄子，本就是自认为高高在上的人，如今这般的惩罚对他来说不亚于当初被赶出京城。所以，他内心自然是接受不了的。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萧婉瑜身上的时候，却发现萧婉瑜根本无动于衷，甚至于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而是全神贯注的把目光都落在秦衍身上，就好像他纪源一是一个透明人一样。

一瞬间的，纪源一感觉一阵透心凉，从头凉到了脚，一脸死灰。

“微臣不敢。”

眼看着萧婉瑜不理会自己，纪源一瞬间明白自己是靠不住萧婉瑜了，只能够乖乖的认可了这惩罚。

“既如此，那就向秦衍道歉吧。”

萧元武看到纪源一认下，当下对着他道，表示让他给秦衍认错。

秦衍与萧绰闻言，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较之于纪源一的罪名，其实这惩罚秦衍与萧绰也是不满意的，因为这惩罚显然有些太轻了。不过，秦衍与萧绰也不是那种愚蠢的人，知道纪源一身份到底还是不同的，不光是纪寿的儿子，还是萧元武的准女婿。

能够做到处罚纪源一连降两级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故此秦衍与萧绰也知晓见好就收的道理。因此，对于萧元武做出的处罚，他们并没有什么异议。况且，萧元武也没有问他们对于处罚是否满意，这也说明了萧元武不想看到他们在对此做计较。

也正因如此，秦衍与萧绰便都没有再说什么提出任何的质疑，而是选择了见好就收。

“晋国公，是我不对，是我不该没有证据就怀疑你，我在这里给晋国公赔不是。”

纪源一心中一万个憎恨，可眼下当着皇帝的面也不敢表露出来。而是内心屈辱的来到了秦衍的面前，双手合十鞠躬道歉。

“慢着！”

可看到纪源一的动作，萧绰立马制止了对方。

见萧绰阻止纪源一道歉，萧元武眉头一皱疑惑的看向了萧绰，还以为这夫妻二人对于自己的判决不满意呢，内心不由的升起了一抹异样。

“纪公子莫不是忘记了，方才你可是答应了要磕头认错的，如今不会是要抵赖吧？”

不过很快的，萧绰就打消了萧元武的疑虑。萧绰并没有对萧元武的判决作出什么质疑，而是对纪源一的道歉方式提出了质疑。

毕竟，刚才可是明明确确的双方说好了的，若纪源一不能够在诗会夺魁的话，那可是得给秦衍磕头认错道歉，不光如此，还要去各坊市百姓面前当众承认自己徒有虚名空有其表的。

对于此事，萧绰与秦衍可没有忘记。而周围人在听到萧绰的话后也瞬间想起了这件事，一瞬间的，大家看向纪源一的表情就愈发的古怪了起来了。

毕竟，纪源一可是在此之前被公认的大凤第一才子，可这第一才子今日却要遭受这般待遇，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啊。

但话说过来，这也怪不得别人，毕竟这是纪源一自己答应的，这也是为自己的自负与狂妄买单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