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安道:“不急,你应该先考虑考虑自己要不要答应这个问题。”
章文才苦笑道:“我不答应呢?”
宁长安认真的回答道:“你会活的很好,不过我可以保证你每天晚上都会睡不着。其实我们一行之中还有一个人,已留在郡守府中,是个高手,郡守府所有人都绝对挡不住的高手。所以,你大概能明白我的意思了罢?!”
章文才面色一阵发青,厉声道:“罪不及家人!你们不要乱来……”
宁长安冷哼道:“你知道自己有罪就好。”其实宁长安根本也未想利用章文才的家人,只不过忽然想到他们走时公孙尚义还留在郡守府中审问卧云楼掌柜,是以有此一说,虚虚实实,兵不厌诈,吓这郡守大人一吓。这时间,公孙尚义说不定早已在乐山城某家酒楼的某个地方悠闲的喝着酒呢,绝对不会对郡守大人的妻儿老母什么的做点什么。
但章文才无疑慌了。在家人这一点上,每个人都是一样脆弱的。
章文才咬了咬牙道:“好,我答应你,但是你必须保证我的家人没事。”
宁长安道:“你的家人一定没事的,他们现在在郡守府半点事都没有。”
章文才神色一变,喝道:“你在耍我?”
宁长安道:“郡守府的确有那么个人,这一点我是绝对没有骗你的--不过他现在这时间大概应已离开,至于你要往哪方面去胡思乱想,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事了。好了,既然你已答应,我们可以给你三日的时间准备,三日后,你发布檄文,满城通告,发兵开往毒龙谷。并下达官文,责令各城守捣毁乐山城及周边所有大小城池毒龙教名下的赌场,青楼等有伤风化的产业,另外西昌郡内盐市一缕公平起价,山腹之中藏匿的官盐通通发出,使得盐市回归正常。但有不从者,一律缉拿,施以重刑,一个不饶。不依令办事之官员,或办事不力,有意包庇者,发生一起,我必找你取一两肉。”他一口气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计划都说了一遍,似乎毫不担心郡守大人乃虚以委蛇。
章文才道:“你,你还不如现在就把我杀了,我干了这一系列的事情,毒龙教岂会放过我?!我横竖都是死路一条,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宁长安道:“现在死?!哪里能这么便宜了你。我不会让你现在就死的,要让你死,也须得先把你的种种罪行都公诸于世后再让你于大庭广众之下死,一定要让你死的臭名昭著,死的天下欢喜,侵猪笼,游街,被百姓吐沫淹死!这才是你该有的死法。不过你是聪明人,应该能想到,你这样一死,他们的日子一定会不好过,激愤的百姓,可能就顾不得什么罪不及家人咯。况且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做了这么多的亏心事,相信到时候痛打落水狗的人必不会少。”
章文才沉默了下来,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自己死后的家人,想着宁长安描绘的那种情境,他忽然悲哀的发现,如果自己真的那样死了,宁长安所说的情况,十之八九会发生。
他确实是个斯文败类,无良狗官。
宁长安道:“你只消办好了我安排的这一系列的事,说不定就可以活,还能博得一个好名声,一去之前的臭名,纵然一死,也死的光荣,你的妻儿也能有个好结果!”
章文才道:“毒龙教不会善罢甘休的。”
宁长安道:“你放心,这段时间毒龙教自顾不暇,没有多少力量能来干扰你,你只消放开拳脚的大干一场。况且有我们一直在你身边,寸步不离,毒龙教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威胁到你和你的家人。而我的目的是铲除毒龙教,毒龙教被彻底铲除了,谁还能威胁到你?!”
章文才忽然道:“你到底是谁?”
宁长安道:“一个犯了诛九族之大罪的人,宁长安!”
章文才道:“宁长安,宁长安,你就是前段时间大闹永安府武昌别府的宁长安?”他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知道遇到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宁长安道:“看来你的消息还不算闭塞,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章文才道:“这么说,你们就是惊蛰九义?”
牛小蛮和水玉楼道:“没错。”
章文才一声苦涩叹息道:“事到如今,看来我不从也得从了。”此间,山庄之中地牢之内一干被关押的女子,都已被一一放出,柳如嫣更是灵机一动,收刮了山庄之中的许多钱财,分发给诸位女子,聊做盘缠和一点补偿,打发她们各自归家,通通都散了去。
不久后,西昌郡守章文才乘车回归郡守府,称病在郡守府中不出,亦不见客,宁长安几人则以贴身护卫为名,时刻监督着郡守章文才的一举一动。
开始章文才还有一些侥幸心里,打算消极应对,并暗暗调度了府中六大高手,突袭宁长安等人,可惜以都以血淋淋的结果而收场。
血淋淋就是地上的尸体血淋淋和郡守大人的身上血淋淋。宁长安登时下了狠手。于是郡守大人生生被割掉半斤肉,肝胆惧寒,看着自己凹陷的肚子,差点吓死当场。
一日后,官盐一车车发往各地城镇,押送车辆的官军手持郡守亲批之官文,与各城镇地方官一同整治盐市,大肆捣毁贩卖私盐之组织,处斩大小头目三百余,以毒龙教教众居多,另查处贪官二十余,罢职八,入狱七,斩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