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奋斗半生,却被命运裹挟着来到这里,那她的奋斗还有意义吗?
她单纯地靠自己,真的就能一往无前,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吗?
难道在这里就不会有人惦记上她的命?不会将她杀害吗?
所以她死了活,活了死,真的有意义吗?
这一切,又都算什么?
“这么晚了,一个人在大街上走什么?还不回家?”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姜知韵停下脚步,才恍然发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全然陌生的地方。
“陆先生,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一路跟着我。”
陆司爵走到她面前,“原来还听得到啊,我还以为姜小姐你撒癔症,失了魂呢。”
姜知韵就这么抬眼看着他,男人跟她说话时总喜欢微微俯身,路灯的光晕洒在宽阔的肩膀上,笼罩出一种似真似幻的朦胧感觉。
姜知韵不受控制地想起他那天举起奖杯的那抹笑容。
那天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陆司爵了。
她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吊桥反应的心跳失序,却不曾想在此刻重现了。
那样清晰地告诉她,原来这一切与吊桥反应毫无关系。
陆司爵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回事,说了两句又失魂了?”
姜知韵抓住他的手,“陆司爵,你送我回家吧。”
男人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翘了翘,又立马压下,拉成一条平直的线。
“行啊,只要姜小姐不介意的话。”
陆司爵的车就在不远处的路边,姜知韵跟着他又倒着往回走了一段路。
路灯把男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姜知韵踩在上面,变成两个人的影子重叠起来。
姜知韵从来没有玩过踩影子的游戏,却在今天奇妙地体验到了。
踩到另一个人的影子会怎么样呢?
她其实也不知道,因为没有人告诉过她。
姜知韵只是踩着这个高高长长的影子一直走,直到陆司爵停下。
她没有反应过来,一下撞在了男人的背上。
“唔!”
姜知韵眯着眼捂住了额头。
“撞痛了?”
陆司爵拿开她的手想看一看,却不料看见她手心的疤。
“怎么回事?”
姜知韵看着自己的伤口,忽然就沉默了。
陆司爵托住她的手背,叹息一口,“不想说就不说,上车吧,我先给你包扎一下。”
姜知韵坐在车上,看着陆司爵低着头小心翼翼为她处理伤口的模样。
“一个医生,怎么总受伤?”
姜知韵问:“医生难道就不能受伤?”
陆司爵抬头看了她一眼,“我的意思是,下次受伤,希望你能及时处理。”
姜知韵眨了眨眼,“哦,下次不会再麻烦陆先生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知韵点点头,“我知道。”
陆司爵有种解释不通的感觉,“你不知道。”
姜知韵躺回车椅上闭上眼,“我困了。”
男人深吸一口气,坐回去调了一下空调的温度,然后拿出一张粉色的毯子丢在她身上。
“陆司茗的,不嫌弃就将就用一下。”
姜知韵抖开给自己盖好,“谢谢陆先生。”
虽然困了是借口,但姜知韵真就这么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陆司爵果真不是个正人君子,竟然没有把她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