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伯伯好,闻人姨好。”江竹芽首先和二老打招呼,然后眼睛就看向了白天佑,两三天的时间不见,孩子怎么瘦了?
闻人渺抓住江竹芽的手,就想落泪:“竹丫头,你能叫我姨母,叫他姨父吗?”在叫我们爸妈之前,也只有这个称呼合适。
闻人渺在知道江竹芽的身世之前,就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她熟悉且喜欢的感觉,现在她知道了,这孩子虽然长得不像她的妹妹,但身上那股子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却与南紫一般无二。
南紫是那样的优秀,惊才绝艳,这小竹竹,年纪轻轻,才刚刚十七岁就如此的优秀,假以时日,定会不输她的母亲。
江竹芽知道闻人渺和自己的生母南紫是正式结拜的姐妹,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曾经长居白家,和白家人的感情都很好。
白战煜也是叫江洽小姨父,虽然她还未认亲,但是,这一层关系也是客观存在的。
于是她从善于流的说:“姨母,姨父。”
“好孩子。”白墨同摸出一个大红包给江竹芽,这是故人的孩子,原来见面不相识,这次是认亲了,必须有红包。
“哎。”闻人渺也把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到江竹芽手里,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就连白墨同的神情也有些动容。
当年江竹芽还在南紫的肚子里时,白战煜一天到晚的都在说妹妹妹妹,还给了南紫一个自己亲手雕的玉扣,谁能想到呢,命运的兜兜转转,两人之间似乎都是隔着生死,隔着千山万水,隔着永远和不可能了。
然而,就是这样,在一切都是未知的情况下,白战煜却和江竹芽,走到了如今这个局面。
“孩子,你受苦了。”闻人渺一想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这个孩子曾吃了那么多苦,心里就一揪一揪的痛。
“姨母,都过去了。”江竹芽笑笑,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往里,那样只会让自己怨天尤人,裹足不前,人要向前看,前面有阳光,有彩虹,有可以去努力的未来。
“好,来,孩子,好好吃饭,你爱吃什么?”江竹芽坐下后,身后的三个小萝卜头才扑上来叫奶奶,刚才是奶奶和妈妈的相亲相爱,他们知道不能打扰,现在轮到他们和奶奶相亲相爱了。
“诶呦,奶奶的小宝贝呦。”闻人渺一手抱一个,白天泽直奔白墨同,“爷爷!”
二老和几个孩子又搂抱亲热了一番,大家才坐下吃早饭。
早饭的品种很丰富,既有中式的小笼包,炒饭,煎饺,油条,面条,馄饨,也有西式的蛋糕,面包,汉堡和三明治,江竹芽心下猜想,这三明治多半是为白天泽准备的。
各取所需,这些孩子都有良好的用餐习惯,可以选择自己想吃的,哪怕是很贵的,但是,不能剩,自己吃多少,拿多少,餐桌礼仪也可圈可点,就连最小的白如冰,吃起饭来也有模有样。
这让白墨同和闻人渺看了,都很欣慰,也非常感谢江竹芽,孩子在她的教育下,都成长得很好,比原来更好。
二人至此没有说让孩子们回白家的事,一是他们发现孩子在江竹芽身边,比在他们身边成长得更健康,另外还有一个私心,孩子们和江竹芽在一起,白战煜也和他们在一起,两人走到现在,就差一层窗纸了,奈何竹竹还小,很多话不能说,很多事也不能做。
孩子们若是回了白家,江竹芽恐怕就不会住在十六号院了,要是回到戴君安和乐慕身边,她和白战煜的交集就少多了,回到江家也不行,孩子们在她身边,在军区,他们名义上是一家人。
一家人时间长了,走着走着,就成了真正的一家人了。
两位老人的私心如此,江竹芽也不想和孩子们分开,孩子们自然是想和江竹芽一起的,这都不容置疑,至于白战煜,他巴不得一切都不改变。
最好永远不变,他有证,他怕啥。
一顿早饭,即便是再丰盛,即便是再不想分开,也有吃完的时候,白战煜他们一家送白天佑回京大,然后直接回军区,闻人渺和白墨同又要开始一天的工作。
闻人渺把几个孩子亲了又亲,抱了又抱,虽然知道这次分开和以前不一样,想见到并不难,可眼睛里依然是涌动着泪花。
就连白墨同也抱着小冰冰好一会儿才放下,再多不舍,也要放下,他们现在还没有含饴弄孙的资本。
今天,他们甚至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把孩子们的父母接回京市治疗。
“爷爷奶奶再见!”
“爷爷奶奶给我打电话哦!”
“爷爷奶奶一定要想小冰冰,不可以忘了冰冰哦!”
即便是再不舍,终于还是彼此摇着手渐行渐远。
然后是在京大和白天佑再一次重复分别,江竹芽觉得自己的胸口闷闷的。
“莫叔,第一次休息是哪一天?”江竹芽想,到天佑休息的那天,不管白战煜有没有时间,她都要来接白天佑。他没有时间,她自己开车带几个孩子过来,接上白天佑到紫藤苑住一晚,再把孩子送回去。
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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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竹芽和孩子们离开了,江家并不知道,今天江景寻约了戴君安一起吃午饭。
没有带江洽,怕他一时把控不好情感,再失态。江潜陪着江景寻一起,就在江竹芽和孩子们同白墨同,闻人渺吃早饭的地方。
如此的巧合。
“江老好!”戴君安到达饭店的时候,江景寻已经等候多时了。
“君安,又是好久不见,”江景寻歉意的说:“明知道现在你是日理万机,分身乏术,可是,我那不争气的二儿子,我怕再拖几天,他的命都要没了。”
江景寻站起身,握住戴君安的手,带着他一起走向座位。
“江老,何至于此,孩子好好的,不是应该更有盼头了吗。”戴君安的心中添了几分不喜,这怎么着,还想用情感绑架他吗?
江潜一听这话不对,他老父亲是爱子心切,说得也的确是事实,可是,事实有时也不能说。
他赶紧接过话头:“我二弟他是左右煎熬,好不容易找到了竹竹,又想起来南紫,孩子好好的,他固然是高兴,心里却觉得对不起南紫,让孩子受了这么多苦。他寝食难安是怕南紫怪他呢。”
站起身给戴君安倒了一杯茶,这就有道歉的意味了,以他的身份地位,无缘无故是不会给别人斟茶倒水的,这些自然有服务人眼做。
话要是这么说,那还能说,戴君安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江景寻,看到他面有悔意,这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当年他们家的老爷子,拼了自己的命,也要算出一条江家人回乡避难的出路,焉知不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在大风大浪中,没有能力保全这一大家人。所以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如今年纪大了,目光愈发的狭隘了,也是,文人,都容易感情用事。
“南紫有消息吗?”戴君安端起江潜倒的茶喝了一口,话说到这了,他当然也要问一句,喝了茶表示不在意了。
“消息是没有,但是,有一条线索,戴兄你也能看出来,竹竹跟我二弟和弟妹都长得不像,可是她非常像南太平洋中的南国女王。”
“南国女王?”戴君安重复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