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白战煜回来时,江竹芽和孩子们都已经洗漱完毕,马上要睡觉了。
“你吃饭了吗?”江竹芽问。
“吃过了,你怎么样?我下午打电话李姐接的,他说你带孩子们出去了,你才刚好一点,不知道自己多歇着吗”江竹芽只说了一句,换来白战煜巴拉巴啦说了一堆。
谁能想到呢,在外人面前,多说一个字都仿佛会折寿的人,到她这里,话多到烦人。
“爸妈已经唠叨我一晚上了,你回来也不让我清净。”江竹芽娇嗔的瞪了白战煜一眼。
白战煜的身子瞬间酥了,他,他觉得小丫头变了,以前,她可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表情来和她说话,似喜非喜,如娇似嗔
“好,我不说,我去给你端水泡泡脚。”白战煜看到江竹芽穿着拖鞋的脚上还穿着袜子,就知道她还没有泡脚,赶紧去厨房倒热水,生怕晚了,白天佑,白天泽,白天霖,来抢这个肥差。
这三个逆侄,他时刻都得防着,好在明早能送走一个了。
原本江竹芽是不打算泡脚的,在爸妈家,不如在十六号院方便,烧水什么的,还要李红去做,挺不好意思的。
白战煜可不管这些,一转身把热水端来了,她是不泡也得泡了,因为她要说不泡的话,白战煜会蹲下给她脱鞋,脱袜子。
江竹芽泡着脚,白战煜坐在她旁边说,明天他去送白天佑,然后带她去封老那里看中医。
江竹芽:“我和你一起去送天佑。”
白战煜:“明早起来看你的状态。”
江竹芽:“今晚你住这啊。”
白战煜:“属于我的客房不是一直都在吗?”
江竹芽:这人怎么不拿自己当外人,你是以什么身份住在这个家里的呢?自己的白家大院住着不香吗?
白战煜:就是要登堂入室,就是要无孔不入,就是要你走到哪跟到哪,想甩开我,门都没有,哼。
“水凉了吧,”白战煜看到江竹芽要弯腰用布巾擦脚:“还放点热水吗?”
“不要了。”江竹芽擦了脚,白战煜把水倒了,顺手把布巾洗了晾上。
江竹芽看着白战煜忙碌的背影,禁不住勾了勾唇角。
这时,戴君安和乐慕也是一身疲惫的回来了,江竹芽赶紧迎上去问:“爸妈,你们吃饭了吗?”
“吃了。”两人同时往江竹芽的脸上打量,发现脸色果然是好多了,笑着说:“年轻就是好,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终于二人发现白战煜也在:“小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两夫妻也是习惯了白战煜的到来,居然用回来说他。
“我也是刚进门,戴叔,要是不急着睡,聊两句?”白战煜对正在脱外衣的戴君安说。
“好的。”戴君安挂好外套:“小慕,你和竹竹都休息吧,我和小白说聊几句。”
两人应了,江竹芽看到乐慕已经很累了,怕她还想和自己说话,赶紧回屋睡觉了。
今晚小冰冰和白天佑一起睡,江竹芽怕过了病气给她。他们在看到白战煜进门之后,知道没自己什么事了,就都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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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京大,在莫教授的湖边小院门口,江竹芽最后一次叮嘱白天佑:“不管什么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这个小组里,你最小,但是,若是有人欺负你的话,一定不要忍着,要告诉莫爷爷告诉妈,告诉你二叔,或者是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哪个人都可以。一定不要存在自己的心里。”
“妈,他们打不过我。”白天佑的眼睛亮晶晶的。
江竹芽笑了,抓抓自己的头发,她是关心则乱,就怕白天佑因为小会被霸凌,所以喋喋不休的嘱咐,是啊,白天佑即便是小,他们也打不过他。
“知道武力值的重要性,每天早晨就要坚持训练。”一边的白战煜适时的加了一个任务。
“嗯。”
他好大侄,赏了他一个字,白战煜牙根直痒痒,等着,等着,等着你妈不在眼前的时候,有你们好看,一笔一笔都都给你们记着呢。
“行了,想见面随时都能见,没啥好伤感的,没事赶紧走,赶紧走。”莫教授开始赶人了。
“好,再见,”
“再见。”
两个人都上车了,白天佑又对江竹芽说:“妈,我在京大等你,你可别忘了,咱们约定一起上大学的。”
江竹芽笑着说:“不会忘。”这怎么能忘呢。
孩子的成长,就是在一次次的分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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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封老家的路上,江竹芽一直都没有说话。白战煜也没有勉强她,总归要有个适应的过程,和断舍离是一样的。
封老看到带江竹芽来的是白战煜,倒是也没说什么,把了脉,开了方子。
江竹芽被请到外面喝茶,白战煜进去和封老聊了几分钟,出来后也没有带药:“我让封老把药制成药丸,吃的时候不会那么苦,也比较好携带。”
上了车后,江竹芽问白战煜:“你这么有面子的吗?上次妈说想让他做成药丸,他说老了,干不动了。”
“可能是他过了一年,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又能干活了。”白战煜不肯说实话,就拿笑话敷衍江竹芽。
江竹芽蓦然想起一句广告词:今年二十,明年十八,咦,这是从哪看到的呢?
白战煜把江竹芽送到家门口,他没有下车:“我这里的工作基本再有两天就结束了。”
“我打电话给冯师长再给你请两天假,你正好安心在这养两天。”
“后天,我和你一起回去,我们回家。”
回家吗,哪里是她的家?十六号院?这里?
江竹芽直到走进屋子里,还在想这个问题。以前她觉得孩子们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如今,天佑已经单飞了,还剩下三小只。
家,似乎缺了一点,又似乎没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