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上被又一轮的头痛惊醒时,外面天已然黑透,听到动静的宋承泽朝东次间望了一眼,对着门口的一个瘦小的太监点了点头,转身而入。
青宁正端着药,瞧见宋承泽进来冲他摇了摇头,宋承泽点头,“父皇,要不要进些什么?”
皇上摆摆手,就着青宁的手把药喝了,“这药做甚一天要喝这么多回。”
青宁轻声道,“困着您的身体,儿臣不敢一次性下太重的药,只得多次少量。”
在皇上的强烈要求下,青宁只得这样自称。在认回青宁的第二天,皇上就要下旨将他封王。只青宁推拒,隐晦地讲若真是封了王,无法与众人交待,要如何说出他的身世?
皇上知道这是实情,却也着实不甘心,青宁淡笑,说他从来不在意这个,能与皇上这样相认,已然全了母亲的遗愿,过往种种,谁是谁非都随着众人的离去落幕。
后来瞧着皇上还是不高兴,青宁自己道想过了年去太医院任职,一则可以方便照顾皇上,二则可以多学学知识。同时也适应在无人的时候称皇上一句父皇后,皇上才作罢,但心仍有不甘。
“你今儿还不回去?”皇上喝了药,半躺在那里,声音里带着内力不足。
“总要父皇康健才好。”
“康健?哼,有那个不孝子朕能康健的得了?早知道他是这样的,早知道蒋氏会对着珍儿做出那么多事,朕早就,早就”
“父皇早就如何?”伴着声音,太子缓步走了进来。
宋承泽惊讶地道,“太子,你怎么来了?”说完伸头看着跟在太子身后的一众人。
“瑞王爷叫错了,孤马上就不是太子了,父皇废太子的诏书不是都拟好吗?”
“逆子,你是如何出来的?吕成宝,吕成宝”
吕成宝快步走了进来,看见太子后也是一脸吃惊,“叫人来,把这个逆子给朕拿下。”皇上喘着粗气道。
吕成宝刚想回身出去,外头又进来几个人,全部都是黑色劲装打份。
“皇兄,你要做什么?父皇的病才刚刚好一些。”
“做什么?哼,你不知道?孤可是知道你要做什么?你这样急切,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说完自顾走到椅子里坐下,抬眼看青宁,呵呵一笑,“父皇也真是相信他呀,不怕他给您喂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叫您去寻什么珍儿?”
“混账,你们母子做的好事,若不是你们,若不是你们”
“若不是母后,您们三口就会阖家团圆,是不是?只是我很好奇,父皇要给他娘一个什么身份呢?父皇就不怕全天下的人耻笑,耻笑你与后母通”
话还没说完,“啪”地一声,宋承泽的巴掌已扇到他的脸上。
“宋承泽,你好大的胆子。”
“皇兄,你好大的胆子,在父皇面前居然也敢信口雌黄。”
太子摸了摸脸颊,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孤不与你争这口舌。”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皇上欠着身子,发出剧烈的咳嗽。
“以身体不适为由禅位于我。”
“休想,以你过往种种,岂能把这大夏朝的天下交给你。”
“不给我,给谁?他吗?”太子用手指着宋承泽,眼睛却恶狠狠地看着皇上,且一步步向皇上走来。
青宁挡在皇上的前面,却被一个黑衣人一把扯到一边。太子微微哈下腰来,冲着皇上笑眯眯地道,“我总想着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再坚持一段时日,反正太医说你的身子也是靠不过明年的。不曾想,老六把过往的种种都调查的那么清楚。我是真后悔呀,早知道有今天的局面,上回您病重的时候,就该让您一病不起才是真。”
皇上伸手指着他,“你,你怎么敢?”
“为什么不敢?别以为我不知道您想什么,若不是老二,老四,老五都出了意外,谁知道你明年要死的时候会把这个位置让谁坐?你总说母后与我心狠,可你想没想过,真正心狠的人是你,是你”
太子指着皇上的鼻子狠狠地道,“母后那么爱慕您,事事为您考虑,为您打理当年的王府,为您管理后来的后宫。可您都做了什么?你居然拿先皇太后与母后添堵,母后看着你们却不敢说一个不字,还要笑脸相迎地为你们打掩护,最后因着您这个便宜儿子的死被您迁怒而早早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