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天叫朕饶你八百回了。”皇上冷声道。
宋承泽一拱手,“实是整件事需要布置的太多,只能把证据收集齐全了才敢呈到父皇面前。”
“说吧,今天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听到什么,朕都恕你无罪。”
宋承泽呼出一口气来,“那女孩现下在儿臣府中,庄静因为太过重要,又怕万一走漏风声,引得太子注意丢了性命。去年的时候,这位庄静还进过宫为爱华瞧过病的。”
皇上再次惊讶,想了想似是想到了什么,“你母妃好似也让她瞧过?”
“是,父皇好记性。正是因为母妃与她见过,所以,儿臣将她一直放在琼华宫。只母妃并不知道她的具体情况,只晓得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皇上微微一笑,看不出他这一笑里的深意,他再次瞧宋承泽,看得很仔细,不是从上到下,似是由里到外的那种。看得青宁都觉得额头有汗,宋承泽一动不动,双目直视着皇上,鬓角却有汗流下。
“呵,原来是你,你才是最深的那一个呀。罢了,咱们现在就求一个真相吧,你虽然说的严丝合缝,但总要有钉锤之人。去吧,把那个庄静带来,再把你母妃一并请来。”
宋承泽弓身应是,退出来的时候,太子正急急在拾级而上,兄弟两个站在承天殿的大门处对望着,谁都没有先说话。直到吕成宝走上前对着太子一礼道,“皇上等太子呢。”
太子冷哼一声,一甩袖子迈进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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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一切都真相大白了?皇上信了?”孟绮抓着宋承泽的袖子急急地道。
宋承泽微微一笑,“王妃好歹让我坐下来,喘口气,吃口茶吧。”
孟绮不好意思地一笑,连忙为宋承泽倒茶。
“母妃与我回到承天殿后,那钗子已被砸烂了,青宁验过后,父皇还不死心,又让吕成宝拿去太医院再验。太子瞧见庄静进去,脸都绿了,而庄静从她妹妹在先皇太后身边服侍说起,她每说一样,太子就否认一样。只庄静说的样样在理,且有一些是父皇还记着的,太子的反驳越来越没有力量。
“最后,庄静说追杀青宁是受了太子的指派,父皇拿砚台把他的额头打出了血。待吕成宝带回太医院的说词,父皇直接被气晕了过去。多亏有青宁在,这个时候,父皇已不需要太子亲口承认什么了。
“而太子对那钗子的事显然并不知情,他根本没想到这么多年生不出孩子与那钗子有关。但他也不承认儿子不是他的,后来,父皇又让人去把那孩子抱来要滴血验亲,又绑了那良娣,还没等滴血验亲呢,那良娣就受不住,说是她根本就没有怀过孩子,是太子妃让她假装怀上,生产的时候不知道从哪抱来的孩子。”
孟绮坐在宋承泽对面,太子真是作死呀,这种混淆皇家血脉的事可是死罪呀。她都不敢相信,若是这件事不被曝出来,太子坐上那个位置,将来再传给这个孩子,那是个什么光景。
“太子眼见顶不住了,就说什么这是他的权衡之计,先用孩子稳住人心,待将来若自己真的无法生孩子,自然会从兄弟中过继一个来,绝不会干混淆皇家血脉的事。话说完,就挨了父皇的窝心脚,若不是父皇身子不好,那一脚着实够太子喝一壶的。”
“然后呢?”孟绮见宋承泽说到这里静静地看着她,轻声问。
“庄静和那个良娣,连同那个孩子及身边侍候的人全部杖毙,而且是立即让吕成宝送去的慎刑司。”
“什么?孩子也?”
宋承泽点头,“对,不单是侍候孩子与良娣的,就连太子妃身边得用的,凡是父皇能想到知晓这件事的都杖毙。”
“太子与太子妃呢?”
“幽禁,父皇被气得不轻,吩咐完这些事后,精气神已然不足,只说先关到东宫,不许出来。我想着,怎么也得过几日待父皇身体恢复些再说。”
孟绮点头,这件事对皇上的打击实是太大了,总要消化几天是真。
“母妃没事吧?”
“没事,母妃原本要侍候父皇,父皇却没许,他把青宁留下了。”
孟绮了然,这个皇上最爱的女人为他生的儿子,又是这样一个场景见的面,皇上就是天天瞧着也是看不够的。
“您也不必担心,青宁的医术那么高,有他在皇上身边,不会有事的。”孟绮伸手握住宋承泽的手。
“嗯,我知道,只是我还是不放心,父皇对太子的处置一日没下来,我的心就不安稳。父皇已然让我暂时接过太子的差事,我这阵子怕是要忙一些。还要防着太子留有后手,一些宫里的事项总要备起来以防万一。”
“过几日我进宫吧,如今太子妃被关,儿媳妇只得我一人,若是不去侍疾的话,一则心里过不去,二则怕有人再拿这个针对您。”
宋承泽想了想,“成,等着宫里布置好了,我让楚勇接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