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善知堂西屋,孟绮看着一脸风尘仆仆的宋承泽,心疼地道,“也不必一定今天来,待您那边的事处理之后,明天也是使得的。”
然后又问,“可吃过饭了?这几日在宫里有没有好好吃东西?没有人为难您吧?”
宋承泽揉了揉额头,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直到这一刻,紧绷的弦才松了下来。
“放心吧,宫里一切都好。父皇这次被气的不轻,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不想往那边想。待听得孟海的事后,气急攻心昏了过去。”
“啊?要不要紧?”孟绮担心地道,这个时候皇上万万不能倒下呀。
“没关系,好在太医们都在。太子现在暂时处理大事。”
孟绮想了想,道,“孟海的事,是您报给皇上的?”
宋承泽点了点头,“若只是老五这个秘道,父皇想要轻轻放下也不是不可能,理由也是现成的。只是,我不会让这样的结果出现,一个守着皇陵已然是无奈之举,总不好把两个都放在身边随时让他们反扑。”
“那太子呢?他知道吗?”
宋承泽哼了一声,“他不知道,见陆大人把孟海的事呈上来,他还十分吃惊。甚至我们出了承天殿的时候,他还对陆大人表达了不满。”
宋承泽说的陆大人即兵部尚书。
“他没有怀疑您吧?”
宋承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怀疑没怀疑,现在已然顾不得这许多,我总不能一直按他的意思走。如果真给了老五喘息的机会,第一个倒霉的就会是我。”
孟绮明白,既然举起了刀,万万没有不落下的道理。
“我过来的时候,宣旨的太监已往诚王府去了。”宋承泽轻声道。
“这个旨意现在才下,您是不是费了些力气?”
宋承泽一讶,随即露出一抹微笑,“你怎么想到的?”
孟绮为他倒上茶,“若是早上下旨的话,孟芝根本不可能出得来。只能在圣旨没下之前,才能为孟芝争取到可以吊唁祖父的机会。”
宋承泽嗯了一声,“好在,事情办成了。”
“多谢王爷,我代表孟芝谢谢您。”孟绮向着宋承泽一礼。
宋承泽摆了摆手,“在这件事里,孟芝是出了大力的。真没想到,她居然有这样的本事,依着她的聪慧,若是好好地嫁户人家,必定是合格的当家主母。”
孟绮叹了口气,没错,孟芝今天的一切,都是拜孟海所赐,而孟长峰是最大的罪人。
“诚王的结局是什么?”
“谋逆,流放。”宋承泽轻声道。
“那我三叔呢?”孟绮小心地问。
宋承泽看着她的眼睛,“所有追随老五的,成年男子斩立决,年轻女子充教坊司,其余的流放。我想问问你,你三婶那边你准备如何?”
孟绮慢慢坐回椅子里,斩立决,成年女子,充教坊司
“若是王爷不为难,不若让三婶带着孩子流放吧,能不能为三叔这支留下一丝血脉,全看他们的造化了。”
宋承泽嗯了一声,“明白了,这件事交给我去办。”
“怀南侯府的牌匾怕是保不住了吧?”
宋承泽点点头,“相关的圣旨还没下,最好的结局是降为伯府,弄不好子爵府也不是不可能的。”
孟绮幽幽地道,“总比丢了性命强,皇上没有株连九族已是开了天恩的。”
“一方面父皇怕是想到这期间的层层关系,另一方面高家数年助父皇上位时,成年男子几乎死了个干净。”
孟绮明白,若真是诛九族,别说九族了,就是三族,高家都不会余下一个人了。老是那句话,皇上到底是念着旧情的。
“皇后呢?”
宋承泽揉了揉太阳穴,“这也是皇后跪在承天殿门口一天一夜,额头都磕的血肉模糊换来的结局。”
原来如此,“那她可被……”
宋承泽摇头,“她要自请废后,皇上却没许。只是具体如何处置他还要看父皇的意思。我瞧着八成是在宫里寻个宫殿了。”
孟绮点头,“这也是皇后最好的结局了。”
“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