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冬看着孟绮微眯着的眼睛一副醉酒的模样,再看看已被人脱下的外衫,向着内室瞧了一眼。
“王妃,王妃,您醒醒,醒醒……”元冬附在孟绮的耳边轻声道。
孟绮被宋承泽擦过脸后,已不象刚刚那般酒劲上涌,脑海中已转回一丝丝清明。
“什么时辰了?”孟绮想了坐起来,元冬去扶她,还不待元冬回她,孟绮接着道,“我喝了多少?”
元冬拿出软枕放到孟绮身后,转身端过醒酒汤,“您喝了多少奴婢不知道,只听得王爷接您时,二小姐说您两人喝了一坛子,奴婢瞧着二小姐的样子,怕是一多半是您喝的。”
孟绮接过醒酒汤一怔,“王爷接的我?”
元冬嗯了一声,“王爷与周二爷一起去的金串胡同,是王爷抱的您上的马车,回来也是王爷抱回的清和园。”
孟绮把醒酒汤喝了,皱眉想着元冬的话,又伸出手轻轻揉着额头,一些片段陆续回到脑海中。
她想起来好似上了马车后,她还有一丝清醒,对上宋承泽的眼睛,她原本想着装醉不去瞧。却不知道是自己头晕的厉害还是马车晃得厉害,她只记得自己向着坐到身边来的宋承泽的腿上躺了过去。
孟绮摆摆手,拒绝了元冬端过来的蜜饯盒子,她想站起身来,却一个摇晃又坐了回去。
伸出手轻轻敲打着额头,下次真的不能这样喝了,她自认自己的酒量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前世每每不顺意的时候,她就会一个人喝酒,她喜欢那种飘飘忽忽的感觉。她记得,前世借着酒劲,她与宋承泽耍过三次酒疯,具体因为什么不记得了,只清楚地记得,宋承泽看着她的目光由最开始的担心到最后的厌恶。
所以,自从重生之后,孟绮从来没让自己喝醉过,她怕自己失态,更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竟然和孟绾喝了整整一坛,现在她都奇怪。
元冬放下果干匣子走到孟绮身侧,伸出双手轻轻为她按着太阳穴,“还晕吗?”
孟绮点头,刚刚那一下她只觉得有十多个元冬在她眼前晃,“王爷呢?”
“在里面换衣服。”
“去让素心备些吃食吧。”孟绮摆了摆手,她感觉酒劲怎么又上来了,她还是躺一会比较好。
“素心已然备好了,只等着王爷洗漱后就端上来。”
孟绮躺了回去,“摆上吧,你去服侍王爷用晚膳。”然后一个翻身,轻轻闭上眼睛。
宋承泽换洗之后瞧见元冬指挥着小丫头摆饭,“王妃呢?”
元冬行礼,“刚刚喝了醒酒汤,原本想服侍王爷用膳,可头晕得厉害,站不稳,又躺下了。”
宋承泽嗯了一声,坐在桌前,由着元冬侍候着吃过饭。元冬看着宋承泽并没有想走的意思,泡了壶茶放在桌上。
宋承泽喝了口茶道,“下去吧。”
元冬先是一愣,回头看了看床上的孟绮,刚想走过去,却被宋承泽喊住,“让她睡吧。”
元冬听宋承泽这样说,担忧地看了一眼内室退了出去。
宋承泽又喝了一口茶,站在窗口看着外头慢慢点上的灯笼微微皱起眉来。他今天在城南周钰的那个铁铺待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把针对诚王的计划捋了又捋。
里面有孟芝的配合,外头有芳华想办法引着皇上前去。其他方面,楚勇与齐老等人已做了周全的准备,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能失败,容不得半点闪失。
只是要怎么把孟海牵扯进来,借着这个机会一并拿下呢?宋承泽揉了揉额头,这其中还有太子的态度,他明显感觉得到,太子并不想太早地针对诚王,太子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景王身上。
这个他倒是想到了原因,相比一根筋的诚王,景王则是更难对付的,太子那人畜无害的表像下,总要有一个挡箭牌才好。
但他不那么想,吴正达现在在西北的经营越来越好,有些事更是超出了他的预期,而孟海则是挡在吴正达前面最大的绊脚石,他得帮吴正达把孟海搬开才成。
宋承泽正想着,听得内室传来孟绮说话的声音。他转回身走入内室,刚刚元冬出去的时候,已把床角的宫灯点上了,此时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宋承泽走到床边,孟绮正半坐着伸手去够桌子上的茶杯。
宋承泽为她倒上水坐到床边,孟绮眯着眼睛要去接,宋承泽却向她靠近几分,轻轻揽住她的肩膀,让她半靠在自己身上,然后把茶杯送到她的唇边。
孟绮借着宋承泽的手把水喝了,然后扯住宋承泽的袖子,“几时了?王爷回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