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微辰愣愣地转身,不想他答应得如此干脆。
真放了?
“我们换个地方。”他说。
话音未落,他已将她打横抱起,动作堪称凶狠。腾空时她惊得抓住他衣领,却扯开他半边中衣,露出半边薄肌紧实而不消瘦的肩头。
“别急,”秦无瑕的话将她视线生生掰了回来,“你总是急。”
他搂着她大步穿过房间,快得似使用了踏月惊鸿步法。他将她一举扔进锦被,自己却合衣堵在外侧:“再如何急,也该先把话说清楚。”
墨微辰跌坐榻上,长长的面纱隔着她与他,他盯着她一动不动。
室外有猫儿自月下走过。秦无瑕轻嗤了声:“你冷言冷语丢下我,甚至不惜喊来番邦和尚把我打伤,就是为了到这儿来骗我玩儿?”
墨微辰的瞳孔悄然放大。
他说什他认出她了?
“还装?”还是得不到回应,秦无瑕俯身上前,长指拈住覆面的金纱扯动。金纱花边刮过她脸庞时微刺,却不及他的目光扎人。他清亮的眸子里全是笃定:“你不会以为,旁的人能从背后接近我罢?”
他知道面纱下是她。
“我”她张口欲言,声音哑得很。
秦无瑕了然,指尖划过她锁骨,凉意过处哑穴即解开。他无不嫌弃地道:“这也并非改变声音的好法子,以后勿再用了其实你根本犯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反正你再如何伪装,我也认得出你。”
她的心似被撞了一下。
“真难看,”他又抬手摘了她发间金步摇,青丝如瀑泻了满肩,“这衣衫、这步摇都差劲得很,你也愿意穿?为了骗我,倒是下了狠功夫。”
她别过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般模样:“我不是为了骗你。”
“不是为我?”秦无瑕一怔,眼神扫视她,瞬间变冷,“那你到玉壶春来干什么?”
“你、问我么?”
“这儿除了你还有谁?”
这质问太过理直气壮,倒像是她不对。
可来主动逛玉壶春的人又不是她。
墨微辰将唇角绷得死紧,秦无瑕却当她无言以对。他捏起她轻薄到近乎透明的衣摆,声音似无波无澜:“所以,你穿成这般,是想给谁看?”
衣衫又不是她穿上的。
“你一人留在屋中,是准备伺候谁?”
留下也非她所愿。
“为何不答话?秦夫人?”
月光下的俊脸毫无表情,只有眸子显示出他正极力压抑着怒火。墨微辰忽然觉着荒谬,轻笑着堵回去:“反正都不是为了你,随你怎么想。”
秦无瑕皱起了眉。
她低着头一字字道:“洛水河畔,我说过你我两清。阙楼之上,我亦说过绝不回去。如今我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告诉你”
许州的记忆凶猛翻涌,她咬牙将话说完:“我去意已决。待我回到墨家堡,便会遣人送来文书,和离还是休妻,都随你。总之,这秦夫人,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我不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