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夏德生话里带着怒火。
这马所长也是格外无奈拽起夏德生的手,向着一侧走去。
夏德生给他三分面子,二人走到一侧。
“夏老板,我是拿了上面的命令才在这里施工。”
“您体谅体谅我,我不过是个芝麻大小的官儿,好不容易给我批了块地,我当然还想着尽快开工用上,我也怕别人占了去。”
“您要是有意见和上面联系,就别为难我了。”
马所长语气里面尽是哀求。
一个是自己的金主爸爸。
另一个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自己哪个都得罪不起,姿态已经很低。
“老马,咱不是一天两天的交情。”
“我知道你不容易,可这片地我有自己的规划。”
“上面给你批了不假,这么大片地都给了你们卫生院,我送到哪儿?”
“咱要懂感恩。”
“之前你老婆难产,你老父亲生病不也是在卫生院看病吗?现在这就忘了本了。”
夏德生的话十分委婉,马所长脸涨的通红。
“夏老板,不是我真想在这闹啥,实在是没辙。”
“这样我先停工,您去和上面沟通。”
“最好是找王副乡长,就是他给我的条子让我施工的。”
马所长能做到这儿已经不错了。
他虽是个管钱的官儿。
说到底却也是下面那芝麻大小的一个小人物。
他可能有的时候有些色厉内荏,空言恫吓,占几句嘴上的便宜。
可他本性并不算坏,也确实没想着招惹自己。
“行,你先让他们停工,今日的工钱我替你给了。”
夏德生是面子里子都照顾到了。
马所长也不能说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吆喝一声,让这些工人先下去歇着。
“大家伙先歇着,今日的工钱都给你们发了,记住这位是夏老板这片地的主人。”
众人一听这个纷纷感激。
夏德生却不在意这些,只想着把事了结了。
等回来之时,夏德生一言不发,心思沉沉。
八十年代农村文主角已经在开工厂接工程。
两个大学生却不明白这儿的事儿,夏德生带着他二人钻进吉普车。
“两位小同志,你们象牙塔里泡大的,哪晓得外头世界的门道。”
夏德生握着方向盘,胶鞋底碾过土路上的碎石。
“今儿带你们转机械厂,该瞧见乡亲们起早贪黑奔日头的劲头了吧?”
后视镜里映着两张青涩面孔,他放缓语气。
“咱们乡是穷,可也没城里人想得那般不堪,是不是?”
尾音在颠簸中打着颤,两个大学生攥着帆布座椅边沿,只觉耳根发烫。
“你们吃商品粮的,就算不来这穷山沟,随便哪个单位都是金饭碗。”他忽然猛踩刹车,指着窗外龟裂的田垄。
“可乡亲们呢?守着这旱涝不保的薄田,年景差时连红薯粥都喝不溜。”
吉普车扬起黄尘停在砂石场,夏德生摸出包香烟点上。
烟头在风里明明灭灭。
“如今我办厂子接工程,乡里填埋场的活计,政府新办公区的建设,哪样不是带着乡亲们刨食?这里原本是乡卫生院的选址。”
他突然掐灭烟头,指着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