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攸宁被送回了屋中,说是先等着林大人来,但还是派了两个丫鬟在屋外守着。薛清沐见林攸宁这里尚且如此情形,小蝶那里恐怕是更糟糕,两个人一时半会儿怕是没办法见到了,薛清沐只得先去小厨房探查。
小蝶刚做好糕点林淑婉就出了事,小厨房还没有来得及打扫,台面上还放着她刚刚用过的东西,薛清沐仔细检查了小蝶做糕点的材料。小蝶今天做的是栗子糕,薛清沐仔细检查了存放的栗子、糯米、蜂蜜等物品,甚至连清水都检查了,并无异常。
小厨房放着的食材种类众多,小蝶为了林淑婉吃的下去,也是一直变着法的做不同种类糕点给林淑婉,每次要做什么都没准儿,如果想在这些食材里下毒,而且还是长期下毒,还能每次都恰好被小蝶拿去用了,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若是食材没问题,做的人没问题,那就是将糕点送去给林淑婉的丫鬟有问题?
薛清沐回想了一下林淑婉为了谨慎起见,每次都是让自己的贴身丫鬟亲自来拿的,那个丫鬟叫什么来着?
薛清沐正努力回忆着,转身一看,自己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名女子,薛清沐被吓得差点喊出声来,再定睛一看,这不就是林淑婉身边的丫鬟嘛,她不在林淑婉身边伺候,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要破坏证物?
那丫鬟倒是恭敬地对薛清沐说道,“青瑜姑娘,我家夫人有请。”
“二夫人刚刚小产,此刻还没有休息吗?”薛清沐有些怀疑,
“夫人有些事情想要当面跟你谈谈,事关重大,还请姑娘跟我走一趟。”薛清沐虽然疑惑但也还是跟着丫鬟到了林淑婉的卧房门前,此时众人都已经离开,院子里只剩一两个丫鬟,显得格外寂静。
丫鬟通传了一声便让薛清沐进去了。
林淑婉身体虚弱,只能躺在床上,见薛清沐来了,屏退了下人,只留了贴身丫鬟彩月一人。
薛清沐一脸疑惑的打量了一下房中,林淑婉强打精神苦笑了一下,说道“你现在定然是在想,为什么夫君没有陪着我吗?我的身子不中用了,他怎么还会一直陪着我呢,他明天还要上早朝已经回屋休息去了。”怀着孩子的时候薛梓鸿对林淑婉有多宠爱,对比之下现在就有多落寞。
薛清沐倒是很清楚,薛梓鸿原本就是那样的人,表面上看似深情,实则利用完之后翻脸无情。
薛清沐不明所以,只回答道,“奴婢不敢,不知夫人叫奴婢来有何吩咐?”
林淑婉说,“我听我的丫鬟讲了,刚刚我的院子里真是演了一出好戏,该来的人都来了,真可惜我没有亲眼见到,你一向衷心,又伶牙俐齿却一直没出现,我就猜你应该是藏起来偷偷找证据去了。”所以特地叫人把你寻了来。
薛清沐有点拿不准林淑婉的意思,试探道“听夫人的说法,似乎是认为我们小姐并不是加害你的人?”
林淑婉嗤笑道,“我又不傻,在后宅里看了那么多也多少该懂一些了,我跟攸宁没有任何利益瓜葛,她根本没有害我的理由。要说的话,她倒是经常看薛梦瑶不顺眼,但若是为了报复薛梦瑶,她更得让我好好生下这一胎了。说到底,我失去孩子,失去生育能力,最大的收益者,不过是那对母女而已。所以谁是幕后主使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我小心防范,没有想到还是被他们算计了。”
“既然夫人知道主谋是谁,为何不直接告诉薛大人,还大小姐和小蝶清白。”薛清沐继续问道。
林淑婉侧过身,“你不用再试探我了,没了孩子,我在薛梓鸿心中还有几斤几两我很清楚,你以为我说了他就能相信吗?就算他相信,你觉得他会维护我,帮我报仇吗?”
薛清沐不太明白,“夫人内心已经十分清明,还叫我来做些什么呢”
林淑婉也不饶弯子,“你想找到真相,还二人一个清白,恐怕是不太容易,她们敢做便定是做好了准备,短时间内怕是很难查清,况且,就算查出来你又能奈她何?她们到时候找上个侍从婢女出来顶罪,便万事大吉了。你也许在想,如果在林大人来的时候讲出真相,也许他能主持公道。怎么会呢,两个薛夫人都是林家女,一个薛小姐是凤命之人,恐怕哥哥是最不希望薛家出事的人。”
薛清沐不解,“夫人为何专门将我叫来对我说这些,我不太明白。”
丫鬟在一旁听的着急,忙说道,“我们夫人的意思是你不要再查下去了,这事就算查清了,也没什么用,如果你当刺头,搞不好还会带来杀身之祸。小蝶板子也挨了,明天林大人就会把她跟攸宁带回去,这件事就会彻底翻篇,你做这些没有什么意义。”
薛清沐心中有股无名怒火,“为何没有意义,难道我们就要白白受他们欺负,你难道不想为你的孩子为你自己要一个公道吗?他们母女做了这样的恶事,伤害了你,你就打算这样算了?你不仅放弃了,还要劝我放弃,你就愿意这样永远缩在这里当你的二夫人吗?”
林淑婉不愿想这些,“我当然想报仇,我比谁都希望她们去死,可很多事情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了的,我劝你也只是因为,我在湖里的时候看的很清楚,是你把我拉上岸的。若不是你救了我,我也不会去管你的死活。”
薛清沐无语,不想在这里再耽误时间,只想赶紧离开去找证据,走到门口时薛清沐又回头看了看林淑婉,对她说,“她们今天敢将你推入湖中,明天就敢拿着刀来你的房中,你看看你,现在跟个死人又有什么区别?我真替你的孩子不值,他还没有来到这个世上就被人害死了,而他的母亲却只说自己无能为力。”
薛清沐说完转头要走,身后传来林淑婉的声音,“等等,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