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海一拍大腿,满脸红光:
“炳娃这脑子,就是活泛!这个法子好!高明!”
林炳微微一笑,看向旁边一直竖着耳朵听的陈货郎:
“老陈,这事儿,还得辛苦你一趟。”
陈货郎一听有自己的事,立马精神了:
“炳哥,有啥吩咐,您尽管说!小的保证给您办得妥妥帖帖!”
他现在对林炳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跟着林炳,不仅有肉吃,还有名声赚。
林炳道:
“你这两天就去周边的村镇跑一跑,把咱们林家村要‘高价’传授手工制砖手艺的消息放出去。”
他特意在“高价”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就说,咱们这技术,包教包会,学了就能自家烧砖,解决了大难题。想学的,带上诚意来林家村。”
陈货郎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
“炳哥,我懂了!这叫奇货可居!越是金贵,他们越上赶着!”
“你明白就好。”
林炳点头,
“告诉他们,名额有限,先到先得。至于这个‘诚意’嘛,让他们自己掂量。”
“得嘞!我这就去!”
陈货郎应得爽快,他是个跑江湖的老油条,嘴皮子又利索,消息放出去,很快在附近村镇上传开了。
牛头镇砖厂一瘫痪,十里八乡都指望着砖头盖,甚至垒个像样点的猪圈都难。
现在听说林家村有法子,还能“高价”教学,这“高价”二字反倒勾起了更多人的心思。
便宜没好货,这道理庄稼人也懂。
林家村敢开高价,那手艺肯定差不了!
没过几天,通往林家村的土路上,就陆陆续续出现了陌生面孔。
一拨又一拨的人,有的推着独轮车,有的挑着担子,车上担子里装的,都是各村搜罗出来的“诚意”——粮食、布匹,甚至还有人家传的几块银元。
“乖乖,这阵仗,比赶大集还热闹!”
“可不是嘛,听说李家村的村长亲自带队,拉了一整车的红薯干过来!”
林家村的村民们看着这景象,感到无比新奇。
林炳让林文海和几个村干部负责登记和初步筛选,教学的地点就设在村子外围的一片空地上,免得扰了村里的清净。
可人一多,嘴就杂。
麻烦也跟着来了。
这些外村人,来自四面八方,脾性各不相同。
有的村子是真心实意来学手艺的,态度谦逊,对林家村的人也客客气气。
但也有那么些人,大概是在自己村里横行惯了,到了林家村也带着一股子傲气。
“哎,我说你们林家村这水井,水也太少了吧?我们那儿的井,水都冒到井口!”
“就是,住的地方也忒寒碜了!潮乎乎的,连张像样的床板都没有!”
林家村的村民们起初还忍着,毕竟是“客人”,又是来送“诚意”的。
可摩擦越来越多。
甚至还有人在学习制砖技术的时候偷奸耍滑,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一转头就瞎鼓捣,浪费了不少泥料。
负责教技术的几个老师傅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不好发作。
叶文静带着几个女知青也遇到了几句不干不净的调笑,气得她们脸都白了。
这天傍晚,林炳刚从开垦的荒地回来,林文海就黑着脸找了过来。
“炳娃,这不行啊!再这么下去,咱们村非得被这些外来户给搅翻天不可!”
林炳眉头微蹙:
“出什么事了,叔?”
林文海煞有介事:
“那几个从王家屯来的小子,下午把咱们桑树苗给拔了好几棵!说是看着不顺眼!”
“还有赵家庄的几个人,跟咱们村的狗蛋因为分水的事差点打起来!”
他气得声音都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