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宋致远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去看新鲜出炉的儿子和闺女,小孩子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可爱无比,真是百看不厌。
因为生了两胎,宋致远直接给儿子和闺女请了两个奶娘,让月月好好休息做一个双月子,把身体养好。
洗三当天,宋致远担心温度太低孩子受寒,谁也没邀请,只是把孩子抱出来让宋老爷子和老爹过过眼瘾,便赶忙抱回产房。
也不能怪他如此小心,因为是龙凤胎,哥哥的体重还算正常,而闺女却极其瘦弱,就连哭声都很小,跟个猫崽子似得,小闺女先天不足,太小、太轻,若是再引起风寒宋致远不敢想。
十月初,北风呼呼的刮,天边的黑云压顶,似有一场大雪即将来临,令人压抑。
于外边压抑的天色不同,县衙大堂内可谓为热闹非凡,大家笑的别提有多开心了,许知安看向宋致远的眼神复杂,那可是凉州知府,盘踞在北地这么多年,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被抄家了。
“听说那个凉州知府的私库里堆满了金银珠宝,拉出了十几车的宝物,合着咱们北地过得这么难,是好日子都被他一个人过了。”孟主薄忍不住大声斥责,随即话锋一转,语气欢快道:“这下好了,咱们现在不仅有了银子,未来十年还不用上交赋税。”
宋致远嘴角噙着笑道:“十年,够我们黑水发展起来了。”他也是没想到朝廷居然这么大方,直接给北地每个县城各下发一万两白银,又另外重点赏赐了他一万两银子,一万两银子对于如今的他来说,虽不算特别多,但是自己赚的和白给得那种心情还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如今他可是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更要好好攒钱。
“大人,百姓们送的百栗米味道咋样?”周巡检挑着眉打趣道。
“不错不错,都是百姓的一片心意。”没想到他也有一天被人叫做青天大老爷,又是送百栗米,又是送百家被,这种被人追捧的感觉还不赖。
一旁的颜教谕此时突然站起身躬身行礼道:“大人,下官想明年初春,修建县学。”
宋致远思索片刻后道:“县学自然是要修建的,只是夫子暂时不好找。”
许知安举手示意道:“我来,学生以前教过私塾,应该可以胜任夫子职责。”
宋致远点头同意,毕竟百姓刚稍微好过些,启蒙的孩童不会太多,等过两年黑水好一些了,再从外边聘请一些夫子过来。
闻言周巡检也站起身道:“大人,我们县衙的衙役是不是该招收一些了。”
宋致远思索片刻,颔首同意,“可以招收,但要发布告示广而告之,让黑水百姓全部参与。”说罢,宋致远把目光投向周巡检吩咐道:“周巡检,你今天就把告示发布出去,就说咱们县衙要招收二十名衙役,年龄限制在十五到二十五岁,但必须身体强壮、会些拳脚功夫,现在发布告示,等到明年初春就在县衙外公开选拔,给大家一点准备时间,也能做到公平公正。”
“是。”周巡检躬身行礼大声应道。
寒风凛冽,真正属于北地的冬季终于来临,县衙除了留守值班人员,其余人全部放假。
宋致远也有了更多的时间待在两个孩子身边,两个孩子的名字夫子已经取好了,哥哥名叫临川,取自《滕王阁序》中的“睢园绿竹,气凌彭泽之樽;邺水朱华,光照临川之笔”。“临川之笔”的意思就是如日光般耀目,也是文采斐然、才情卓绝的象征。
也是取自《论语子罕》中的“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临川”在此处引申为“面对江河”,其中含义是珍惜光阴、胸怀宇宙、顺势而为。
妹妹名叫令仪,取自《诗经小雅湛露》中“其桐其椅,其实离离。岂弟君子,莫不令仪。”“令”指美好,“仪”为风姿礼仪,寓意举止娴雅端庄,气质高贵大方,如诗中所颂的君子风范。
兄妹三人的名字,最绝妙之处是安歌生于湘水之畔,临川立于江河之岸,令仪凝于露华之中,三者皆以“水”为精神媒介,宋致远都可以想象到当夫子收到信件,让他给两个孩子取名字时候的喜悦,以及在书房里装耳挠腮的样子。
夫子在回信中说,他非常高兴宋致远能把两个孩子的名字交给他来取,又说黑水苦寒,一定不要让孩子感染风寒,小竹子天资聪颖,一定要好好教育启蒙,还说要不是黑水实在过于寒冷,他就带着师娘一起过来了,接着毫不吝啬的夸赞他在黑水的所作所为,最后又告知他不要骄傲自满,要谦逊待人。
总之字字句句都在关心他爱护他,宋致远看了心里大为感动。
“爹,娘,弟弟妹妹好可爱。”
两个粉团似的小娃娃头挨着头,脸颊挤在一起,哥哥小嘴无意识的嘬动着,不时的发出小猫般的哼唧声,妹妹的小睫毛在睡梦中轻轻颤动,鼻尖沁着细小的汗珠,两个小人儿的小拳头虚握在胸前,凑的近些还能闻到淡淡的乳香,宋致远突然有些庆幸。
庆幸自己被下放至北地,一年之中有将近半年的时间处于半休假状态,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陪媳妇和孩子。
“娘的小竹子也很可爱。”沈月月走过来把小竹子抱在怀里宠溺道。
自从沈月月肚子大了后,便一直自己在小床上睡觉的小竹子,突然被娘亲如此亲昵的抱在怀里,小脸红红的,眼睛亮亮的,抱紧娘亲的脖子蹭了蹭道:“虽然弟弟妹妹很可爱,但是娘你只能最疼我。”说完又看向宋致远,撅着小嘴巴,一脸霸道,“爹,你也是。”
宋致远和沈月月闻言相视一眼后,忍俊不禁,这孩子是吃醋了,看他们这么多天都守着两个小的,心里不高兴呢!这可不行,于是宋致远上前抱着儿子,轻声说:“小竹子,你是爹娘第一个孩子,你说我们最疼谁?”
小竹子指着自己,眼睛高兴地眯成了一条缝,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是我,对不对?”
宋致远重重点头道:“当然了,你可是我和你娘的心肝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