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若站在侧幕条,手心攥出冷汗。
她怕曹远说错话,可瞅见他笑眯眯的模样,又忍不住松了口气。
“副处长谬赞了,”曹远摆摆手,“我这都是野路子,登不得大雅之堂。”
“哎——”江副处长摆手,
“工农兵的艺术最鲜活!就该让你这样的人多上台,省得那些旧文人瞎折腾。”
台下有士兵小声议论:“这曹同志啥来头?连江副处长都夸他。”
“保准是师里请来的尖子。”
江副处长忽然想起什么,转身问团长:“你们这还有多少这样的苗子?”
团长忙不迭敬礼,撒谎不打磕巴,
“报告副处长,目前有十人左右,都是各连队挑来的。”
“不够,”江副处长皱眉,“要扩大队伍,多吸纳工农子弟,别净招些文绉绉的学生。”
她说着指向刘丽丽:“像这位同志,一看就是苦出身,唱得虽生涩,胜在有股子狠劲。”
刘丽丽猛地抬头,结结巴巴说:“副处长……我、我爹是拉板车的……”
“好!”江副处长一拍大腿,“这就对了,我们就要这样的同志。”
曹远站在一旁听着,心里暗笑:这刘丽丽昨晚还在宿舍跟他学咬字,这会儿倒成了苦出身代表。
江副处长盯着曹远,想了想说道:
“小同志,愿意去宣传部汇报演出吗?表现好了,能上更大的舞台。”
更大的舞台?不会是人民大会堂吧?
曹远立正敬礼,腰板挺得笔直:“副处长信任,我们荣幸之至。”
他余光扫过台下,刘丽丽正悄悄揉膝盖,军装下的腿肚子还在打颤。
江副处长转头看向刘丽丽:“你腿伤怎么样?”
刘丽丽猛地站直,膝盖疼得一抽,却硬是绷住表情:
“报告副处长!革命战士轻伤不下火线,保证完成任务!”
她声音洪亮,胸脯跟着起伏,额头却冒出细汗。
“好!”江副处长一拍大腿,“这股子狠劲,正是我们需要的。”
台下士兵小声议论。
“刘班长腿都这样了还硬撑?”短辫子女兵戳了戳旁边人。
“这场合,死也得撑住啊!多好的表现的机会啊!”另一人挤挤眼。
曹远走到刘丽丽身边,压低声音:“能行吗?别硬扛。”
刘丽丽咬了咬嘴唇,白了他一眼,“能……能行。”
她偷偷掐了曹远一把,又迅速松开,生怕被人看见。
江副处长掏出怀表看了眼:“行,后天,我派车来接你们。”
说完,江副处长朝着团长点点头。
团长会意,小跑着去安排车辆。
领导们走后,礼堂里渐渐热闹起来,女兵们围过来问刘丽丽要不要紧。
“没事没事,”刘丽丽咧嘴笑,“刚才一激动,腿都不疼了。”
“曹老师真厉害,”短辫子女兵小声说,“连江副处长都夸你了。”
“曹老师曹老师!”扎着双麻花辫的女兵举着纸条凑过来,鼻尖还冒着凉汗,
“我昨儿抓的2号呢!昨儿就等着啦!”
曹远扫她一眼,白军装衬得脸蛋粉扑扑的,“行啊,”他晃了晃手里的戏本,“跟紧了。”
接下来两天,宿舍门“吱呀”开合不断,安海总共获得了12个蓝色宝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