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缓步走向主座,皮鞋踩过血泊发出粘稠的声响。
\"eating in advance would violate the rules”(提前用餐会触犯规则。)
他停在主座前,银叉突然指向管家:\"so——”(那么——)
\"if not eating”(如果不吃呢?)
餐厅里的温度似乎骤然下降。
莉娜的叉子停在半空,纹身男的刀尖微微颤抖。
\"可以选择不吃。\"
\"ah, i see”(啊,原来如此。)陆白突然笑了,那笑容让管家后背发凉。
他优雅地拉开主座的椅子,却没有坐下,而是轻轻抚过椅背。
\"you go on”(你继续。)
陆白的手指在椅背上轻轻敲击,那节奏像极了倒计时的钟摆。
管家金丝眼镜后的瞳孔微微收缩,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皮鞋跟碾碎了地板上半凝固的血块。
餐厅里静得能听见银制餐具在瓷盘上颤抖的声响。
\"玫瑰庄园的用餐时间如下——\"
管家的声音像是被什么掐住了喉咙,不得不停下来清了清嗓子。
\"早餐7:00~7:30,午餐12:00~12:30,晚餐7:30~8:00。\"
伊薇的丝绸手套在餐巾上绞出褶皱,她盯着管家翕动的嘴唇,仿佛那是什么吃人的猛兽。
纹身男手中的餐刀\"当啷\"一声掉在盘子里,那块属于莱欧克的肝脏在瓷盘上弹跳了一下。
\"任何提前或延后用餐的行为\"
管家的视线扫过陆白把玩的银叉,\"都将被视为对玫瑰夫人的不敬。\"
陆白突然笑了。
他松开主座的椅背,银叉在指间转出炫目的光弧。
\"interesting”(有意思。)
他的皮鞋尖踢开滚到脚边的半颗眼球。
管家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他注意到陆白收回银叉时,有一缕银丝从莉娜的裙摆上悄然滑落。
\"规则宣布完毕。\"
管家猛地转身,燕尾服下摆扫过瓦格尔死不瞑目的头颅,\"祝各位用餐愉快。\"
他的皮鞋声在走廊里渐行渐远,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黏腻的、仿佛无数触须爬过地板的声响。
伊薇终于忍不住干呕起来。
陆白将餐巾折成玫瑰形状放在主座上,指尖残留的血迹在白色亚麻布上晕开一抹妖异的红。
当他起身时,莉娜裙摆上的银丝无声断裂,化作细碎光点消散在烛光里。
\"excuse me,”(失礼了。)
他微微颔首,皮鞋尖碾过地板上蠕动的血丝。
纹身男突然瞪大眼睛——
那些血丝竟像被烫到般蜷缩着退开了。
……
走廊里的血腥味浓得像是实体。
前方拐角处,管家的金丝眼镜正诡异地悬浮在半空——
他的身体完全融进了阴影里。
\"先生。\"
管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墙壁上的玫瑰壁纸开始渗出暗红汁液。
\"您该回去享用您的晚餐了。\"
陆白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银白色的碎发从帽檐下漏出几缕,随着耳机里的节奏微微晃动。
他像是没听见管家的话,反而跟着某个只有他能听见的旋律轻轻哼了起来,脚尖在地板上打着节拍。
那些从墙壁渗出的暗红汁液,在即将触碰到他鞋尖的瞬间,突然像被某种无形的屏障隔开,顺着他的影子绕行。
\"先生。\"
管家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墙壁上的玫瑰图案扭曲变形,仿佛被某种力量撕扯着。
陆白终于抬起头,帽檐下的阴影里,只能看见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他慢悠悠地摘下一边耳机,银色的线在空中晃了晃,隐约能听见里面传出的诡异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