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根线拧在一起,味道就不对了。
“侯爷,这……”顾一剑看姜无尘半晌没说话,出声询问。
“查。”
姜无尘抬起头,那股子久违的锐利感,又回到了他身上。
“让监察司里脑子活泛、手脚干净的人,挑两个,从那个户部姓钱的司吏身上往下摸。”
“记住,动静要小,别打草惊蛇。”
“我倒想看看,这底下到底藏着什么牛鬼蛇神。”
他不想亲自跳回那个泥潭。
但眼皮子底下藏着这么个玩意儿,放任不管,不是他的作风。
隔空递几招,敲打敲打,看看水深水浅,正好。
“是。”
顾一剑领命,身形一晃,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之后的日子,庄园里瞧着还是那副悠闲模样。
姜无尘依旧每天在花圃边上转悠,或者陪着陆清婉沿着田埂散步。
只是,陆清婉发觉,他一个人待着的时候,眉头会不自觉地锁起来。
有时候,他会望着京城的方向出神,那样子,不像是看风景。
她什么也没问。
只是默默地把他换下的衣衫熨烫平整,书房里的茶凉了,就及时续上热的。
她心里明白,有些人,有些事,就算他想躲,也未必躲得开。
半个月后。
顾一剑再次出现在书房,身上似乎还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阴冷气息。
“侯爷,摸到些东西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那份平稳底下,压着东西。
“那个姓钱的户部司吏,就是个跑腿的虾米。”
“真正跟他勾连的,是户部侍郎,柳明诚。”
“柳明诚?”姜无尘对这名字有点印象。
科举上来的,官声还行,能力不算顶尖,但胜在八面玲珑,在户部待了不少年头,根基不浅。
“顺着柳明诚这条线往下查,发现他跟一个叫‘四海商行’的来往很密。”
“这个四海商行,明面上做南北货运,家大业大。”
“暗地里,京畿周边好几样紧俏货物的私下买卖,几乎都被他们垄断了,手段黑得很。”
顾一剑顿了顿,声音更沉了些。
“而且……我们在抄那个钱司吏藏在外头的一处宅子时,起获了几件兵器。”
“不是咱们大梁军械司的制式。”
“倒像是……北边匈奴人的玩意儿。”
兵器?
匈奴人的?
姜无尘搁在桌上的手,指节微微收紧。
非法垄断,勾结朝廷命官,现在还扯上了私藏兵器,甚至可能通敌?
这个“四海商行”,绝不是什么正经生意人!
【系统:检测到高风险关联。‘四海商行’与北境走私网络、地方豪强势力存在多重链接。初步推演,该组织可能涉及非法武装力量培养,对区域稳定构成严重威胁。威胁等级提升:高。】
系统的警报,冰冷地敲击着他的神经。
“这个四海商行,背后是谁?”姜无尘问。
“还在查。对方藏得很深,真正主事的人,从没露过面。”
“目前只知道,他们在京郊,甚至河东路那边,有好几处藏得很深的据点,养着不少亡命徒,地方官府根本不敢碰。”
顾一剑的声音里,终于透出一点不易察觉的挫败。
“我们的人想靠近其中一个据点摸情况,差点被发现。”
“折了两个弟兄。”
姜无尘捏着手里的那块木头,指尖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