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在楼梯的中间听到了，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声音，在黑暗里某个人在磨刀石上磨快了剔骨刀，刮干净你身上最后一根毛发，然后把你放在肉板上砍下你的头颅。

这个声音宋大姐听到了，胡天听到了，接着刘霜也听到了。她的手伸过来，抓到胡天的胳膊上，胡天感觉她的手心都是汗水。

“他在这，我们去抓住他。”胡天拍了拍她的手，刘霜抓了抓他，胡天知道她同意了。

四个人到了走廊上，胡天为了不惊动那个人早关了手电，他们只能摸黑往前走。

黑暗就像能吞食一切的迷零，胡天向前走一段后面会被黑暗吞噬。

“刷刷，刷刷。”

那个声音还在继续，每刮一下黑暗就会跟随颤头一次。

“声音像财务室里发出来的”刘霜压低嗓门说。

胡天也早已锁定那道防盗门，只是黑暗里不知道门是什么颜色。门微微敞开着里面透出来一道极弱的光，刷刷声也是这里发出来的。

门就这样开着，胡天只要拉开它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胡天手搭上门把手却迟疑了。一切太顺利，顺利的似乎不正常。

凶手重回现场的事确实常有，被称为重回现场情节，凶手往往有反社会情结，或者消除证据焦虑症才会这这样。

可现在这扇门里面，凶手不光回到了现场，还明目张胆的弄出这么大动静。他的行为太反常，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自首，还是在向胡天公然挑衅？

“胡天你在等什么？”刘霜的声音在他的耳边。

胡天确实不能再等了，不管里面是什么，也是破案的线索。

他猛的拽开门，财务室里昏黄的灯光下一幅诡异的画面把胡天惊呆了。

财务室被打扫的很干净，所有的办公桌被推到了一侧，在屋子中间腾出很大空隙，摆了一圈塑料模特，模特围着一位中年男子，他在用一把剔骨慢慢的抹平一个模特的五官。

男子有一张消瘦的脸，蓬乱的头发挡住大部分眼睛。他穿着一件燕尾服，脸上专注的表情和动作仿佛一位艺术家在对待一件艺术品。

剔骨刀在灯光下闪着寒光，他轻轻动了一动，剔骨刀在模特鼻子上划过，鼻子被削了下来，精准的掉到地上那堆卷曲的塑料里面。

这么华丽的动作，胡天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应该也是用刀的高手，对付他应该小心。

胡刀抽出猎刀悄悄走进门，他猫着腰绕到那个人的身后，正打算扑过去打掉那个人手里的刀，但这时奇怪的事发生了。

那个人突然站起来轻轻的转过身，他对胡天诡异的笑了笑，手猛的抬起来，剔骨刀从下面轻轻划上去，刀尖掠过眉心之际，他的鼻子已经不见了，代替那个位置的是喷涌而出的鲜血。

他这个动作极快，胡天还没反应过来，看到他的刀已经划向脖子。他那把剔骨刀极其锋利，胡天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

胡天旁边是一张桌子，上面堆满了东西，胡天也不管是什么，抄起一件扔过去，正好砸在那个人手上，他被砸了退了一步，铛一声刀掉到地上。

胡天趁机飞扑过去，把他压到身体底下，一压住他，胡天用膝盖死死的扺住他下巴，直到的一动不能动。

“快打电话叫冰棍，救护车。”

冰棍比救护车早到的现场，他到的时候凌柒，凌玖已经拿毛巾捂住了那人的脸，没有让他失血过多而死，冰棍很快加入了救治工作中，直到救护车到来，胡天才从那人身上下来。

那个人被急救医生包扎了一下抬走了，此时财务室内一片狼藉，胡天身上沾满了血，地上也有很大一摊，四周的模特全倒在了地上。

刘霜的公司里有变态，也不知道她这个总经理怎么当的？

“我刚才听你一直叫他张总监，刘霜你认识他吗？”

“他叫张胜，是公司财务总监，平时人挺正常的，怎么今天成了这样？”

财务室，财务总监，抛尸现场也在三楼，如果再找到凶杀现场，张胜的罪可以定了。

“冰棍你认为凶杀现场会在三楼吗？”

“怎么会，三楼就这几间屋子，我会搜查过了，根本没有和凶杀相关的东西。”

冰棍说的自信，胡天也相信他的专业水平，但胡天总感觉不对劲，并且这种不对劲是从打开这扇门开始的。

这种不对劲是在空气中的，胡天每一次呼吸都会冲撞到它。

难道会是气味？空气中有血腥味和干燥的气味，在那之下有一种淡淡的甜味，像药皂或止咳糖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