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舍得走？这里的姑娘可都想嫁给你。”

“怎么，你要把我扣下当驸马？”

两人相视一笑。

“玉笛里的毒。”慕容婉儿突然说道，“我改配方时多做了份。”

沈云澈接过皮囊，塞进铠甲夹层：“留着对付下个讨厌的人？”

“或者救下个喜欢的人。”

月色铺满大地，两人的影子在荒原上交错，向更深处延伸。

一周后，慕容婉儿召集众臣：“我决定退位，由巴图继任大汗之位。”

众人一片哗然。

“为什么？您刚登位啊！”巴图惊讶道。

“你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

慕容婉儿说，“我从小到大都按照父母安排生活，甚至嫁给哈丹也是他们的决定。现在，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您要去哪里？”

“也许去看看中原的山水。”

巴图沉默片刻，最终点头：“我会照顾好北狄。”

沈云澈正在营地收拾行装，远处传来马蹄声。

“沈将军，带上我一起走。”慕容婉儿翻身下马。

“你疯了？你是北狄大汗！”

“现在不是了，已经让位给巴图。”

“什么？为何？”

“北狄需要的是巴图那样的领袖，而我…”她直视沈云澈的眼睛，“在被你救下那刻起，我就注定无法安于一地。”

“草原姑娘，你确定要跟我去中原？那里没有这样辽阔的天空。”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天空。”

沈云澈沉默良久：“路途遥远，不好走。”

“比起闯敌营要你性命，这算什么？”

北境的将士们已开始撤军。

北狄与大梁签订和平条约，那场关于一千两一只羊的交易也不了了之。

北狄百姓正忙着重建家园，哪有闲心养羊？连自己都吃不饱的日子，谁会把粮食留给牲畜？

长城脚下，沈云澈回头望了眼北方。

慕容婉儿已换上中原装束，站在他身旁。

“后悔吗？”他问。

“我的人生，终于由我自己做主。”慕容婉儿说，“这有什么好后悔的？”

两人翻身上马，向南方疾驰而去。

草原的风，追不上他们的马蹄。

长风卷着北境特有的凛冽，吹拂在归来的队伍身上。

沈云澈勒马，望向不远处熟悉的营寨轮廓，心中百感交集。

他身后，慕容婉儿一袭劲装，眉宇间已不见昔日的哀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风雨后的沉静与坚韧。

柳琴与白云溪并辔而行，前者神色依旧锐利，后者则多了几分沙场磨砺出的英气。

“将军，我们到了！”一名斥候飞马回报。

营门大开，一道火红的身影如旋风般冲了出来。

沈知秋双目赤红，手中紧握着一条乌黑的皮鞭，那双往日里总是含着笑意的眸子，此刻盛满了滔天的怒火与难以掩饰的担忧。